村里有个叫全才的,他肯定一下生就被人看成是不健全的,才这样取名。他果然也不负众望的长成了不健全的,也不是说不健全,就是有些与常人不同罢了。你说这东西好,他肯定会想尽办法来证明这个东西是不好的,有些痴呆吧,在大人们看来是这样的。尽管他已经20多岁了,还是领着一群小屁孩玩,有种鹤立鸡群的优越感。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故事,能把这群小孩都吓的哭哭啼啼的,有着高大的身板却有着孩子的心性。
虎子五六岁的时候也是他屁股后面小尾巴的一根毛,不对,应该是一根尾巴,他可能像九尾狐那样有很多的尾巴。全才会带着他们去探寻许多秘密的地方,为他的故事在现实中找到依据。看到个窑洞他会说这是当年打鬼子的碉堡,他还在它的旁边找到过抢呢。在丛林中瞅见个地窑子,他会说张无忌在这里捡了九阳。见到个小湖泊,他会讲些鬼故事,讲完还指着小湖泊说,就在这,骗你是小狗,大家都会被吓得后退几步,哭着喊着要回家。
全才就带着得意的微笑看着这群还不到他裤腰带的小朋友安慰道,没事,有我呢,我是活佛转世,什么鬼呀,怪呀都怕我。虎子们都眨巴着闪烁着泪光的小眼睛,紧抱着他的大腿,他很享受这种成就感。在大人中他是个傻子,而在这群孩子这里他是英雄。看到大家情绪稳定了些,他又指着湖说,看那是什么,还咕嘟咕嘟冒泡呢。
夏天到了,北方的天更是热的难耐,白天把人晒的困倦,晚上又把人冻得清醒。虎子们穿着短裤,不,浑身上下就只穿了短裤,赤着瘦小的脊梁,光着脚,也不怕硌脚,村里的路都是平坦的被走的很光滑的土路。虎子喜欢下河,被太阳晒的黝黑黝黑滚烫滚烫的皮肤,一如水,就像菜扔进油锅里一样,滋滋作响。虎子还喜欢爬树,两腿夹着,两手臂抱着,手和腿交换使力,就像小蜗牛那样一点一点爬上去了,枯燥的树皮硌的手臂生疼,就找个粗壮的树枝坐会儿,吹吹凉风,身体随着树枝摇动。
这个时候大家是都不敢跟着全才的,虎子上街前也是先要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左右张望一下。全才总会出其不意从虎子的后面出来,按住虎子,扒掉虎子的短裤。虎子一个激灵提起裤子就跑,通常是跑不掉的,然后再被扒,周围有几个大人也不会管,通常都会嬉笑一番,摇头离开,他们都喜欢看虎子手足无措哇哇大哭的样子,更喜欢挑逗虎子还不会勃起的小和尚。
全才有时也会带着虎子们去看黄色录像,这时还会有几个大孩子一块,这是他们的交流方式,虽然全程并没有交流。虎子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他甚至连黄色都还不会写呢,他只是喜欢追随大家的感觉,他看着大家,大家直勾勾的盯着24寸的电视屏幕,他们都太专心了。反倒像一群虔诚打坐的老和尚,只是和尚脑子不大会是令人脸热的画面。
虎子偶尔会打断他,站在屏幕前挡住男女的动作。他就一只手扒开虎子,眼睛还是一寸也不离开电视。虎子看着全才呼吸有点急促了,脸也有点红润了,吞咽着口水坐立不安,屋里的温度也上升了不少,一直在闭气一般专注,直到看着录像里男的在一声低沉的呐喊中发泄完,才松了口气。
那时的瘦阿姨也很年轻,才二十多岁,风华正茂,风韵正雅,有着一双明媚水灵的大眼睛,不像现在这般瘦,带着年轻人的圆润和成熟女人的温柔,刚嫁到我们村。全才从没见这么好看的人儿。他经常蹲在小摊前,看见瘦阿姨露着胳膊就能想到瘦阿姨的裸体,进而想到了和瘦阿姨性交的场面,就再也蹲不下去了。
瘦阿姨的丈夫,出外打工,一年就回来一次,和任何没有守过活寡的媳妇儿一样,傻子都能骗到手。全才每天去她的小摊上买上一根香肠,顺便跟她说着他新想到的,本来应该骗小孩的“真事”。瘦阿姨也愿意听着他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会像孩子那样害怕,总是有着神秘的微笑。
全才不再去带领着小孩去玩,他更愿意去找瘦阿姨,温故着以前从录像里学来的知识,现在他也不会带领着大家一起去看录像了,他更喜欢实践。大家是知道的,毕竟谁都能看到瘦阿姨傍晚顶着大衣去全才家,黎明时分才离开,若是碰到熟人就步履匆匆。瘦阿姨也知道大家在嘀咕,可是她并不在乎。既然一切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那么所有都找到了被宽容的理由。
全才感觉自己再也不是小孩了,再也不能疯疯癫癫了,他要挣钱,他要盖一座全村最高的楼房,他是有女人的人了。农忙时,全才会不顾自己家的活,而把瘦阿姨家的地整得干净利落。他愿意去奋斗,去成长,为了这个女人。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成长就是失去。
虎子感觉自己失去了个伙伴,虽然不是什么好伙伴,但是总比没有的好。他有时走在路上,反倒希望全才能跳出来扒他裤子。他们在一起去看录像,也看不到那炙热的脸烤着疙疙瘩瘩。看到全才每天忙忙碌碌,不再嘻嘻哈哈,毛蛋总会说,要是全才会带着我们怎样怎样。全才像喷在草纸上的液体一样消失了还能留下浓重的气息。
终于瘦阿姨的丈夫回来了,听见妻子在屋里哼唧,以为家里来贼了,连忙撞开门,却看到赤条条的两人正玩着观音坐莲。妻子是背对着他的,沉浸在巨大的欢愉中,以至于,全才拍她的屁股提醒她,却让她更加兴奋,蠕动的更加卖力。
丈夫并没有生气,他在外地已经定居,找了个漂亮的活更好的女人做老婆,回来就是和瘦阿姨离婚的。签完协议后,瘦阿姨痛哭了一场,感觉是解脱,又像是在某种光明正大的猥琐下被背叛,但是她也背叛了别人,这让她能得到一点平衡。
丈夫离开了,全才却也不再像原来那样的欢愉,人反倒更习惯于偷偷摸摸,在偷偷摸摸中享有巨大的快感。但是全才更愿意为了她远走他乡,挣钱养她,给她幸福,全才也要走了。
那天瘦阿姨和一群小孩拥着全才,一直送到了村口,少年不知离别滋味,寡妇却哭的不成样子,她没有死丈夫,但是她更愿意称自己是寡妇,两度守着活寡。虎子也很难过,他感觉自己将失去一位朋友,但是大家都不难过,大家是想看看全才怎么和瘦阿姨亲嘴。
丈夫和全才都离开了,夕阳下,只有寡妇和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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