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

作者: 王老师说 | 来源:发表于2019-12-16 20:50 被阅读0次

    在三姨家,童年的我是个小妖精,长的一踏糊涂,天天哭着鼻子吵闹,要吃好吃的,五个姐姐们说我是个吃精,但还是变着法子给我找到一颗大枣、一截玉米糖、一把玉米花或是一个鹅蛋,再或者把鹅蛋壳粘上红纸弄成小老虎逗我开心,也会把小二哥哥骂一顿来个故意声音大的出奇,把我震住不敢吭⋯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独处时无数回顾。仿佛还能闻到烤红薯的香味,还能看到小小无赖我的模样,还能听到我格格的笑声。

    西箱房里,姊妹几个在房间里钻来钻去,房间里堆着用麻袋装的麦子,也能成我们的躲蔵的城堡,想想小时候怎么那么容易满足,有时会两个人一起钻进风匣里急的出不来,哭喊着被哥姐拽出来,引的姨父和三姨跑过来把我们几个吵一顿,然后给我们解散,大的被安排去干活,小的被罚去当帮手;或者弄几个干麻糖馍一人分一截让大的领着小的去看戏⋯⋯“二家弦”是姨家门前戏台的大戏,每年要唱上几天,我和姐姐也因此背着看戏的理由去三姨家大住几天,为了去三姨家参加姊妹兄弟的“大闹会”,其实我至今都听不懂,只是喜欢戏台下的妙花生、干蔗、肉丸子还有卖的糖葫芦的老大爷不停的呦喊声⋯

    一转眼,三姨已是花甲,姐姐们已是幕年,大哥也已经是爷爷辈了,我看到几个姐姐像极了我的妈妈、三姨、五姨。她们看到我又说我像极了她们,几个十几岁俊俏的姐姐们的女儿,脸上又能找到我们几个年轻姐妹时的长相,几个哥哥年龄又像极了我的舅舅当年。我们相见了,满脸都是泪,满脸都是回忆。见到大虎松哥还想给他撒撒娇,但是他的孙女已跑到他的面前!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众姐姐们一口一个“小马兰”妹妹怎么长的这么高了,这么大了,一直拉着我不放,但是我还是很清醒我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不再是那个瘦小爱闹爱哭爱吃的“小燕子”。

    几乎三十年不见了,我们各忙各的,曾经也会每年去看望三姨,也很少和哥哥姐姐见面。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吧!不经意间已经很久了。

    三姨走了,我带着焦急与不安赶到了三姨家,哭泣着被哥姐抱在一起,没有生疏感,没有理智的哭的一踏糊涂,为了永远叫不醒的三姨,也是为了我们一直忙了半辈子才能见全的兄弟姐妹,哥哥们移开棺盖,三姨又象是在熟睡,安祥平静,那一刻我不在哭泣,也许是悟到人生到最后也就如此,儿孙满堂,无所牵挂,儿孙自有儿孙福,寿终正寝也许是我们人类到生命尽头的最后的结局,也许是我们每个人的归宿,落叶归根的宿命。

    别了三姨,您安祥而去。别了已经失去多年的童年,别了那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消失的兄弟姐妹的笑声闹声,别了我不再单纯的年纪,是我抗拒长大变老,守着我童年的欢笑和无忧无虑不舍得忘记,不曾想我也是肩扛养育的责任和赡养责任,我可能必须得长大,必须去承担应尽的责任感,不能把自己封存在那个长不大的年龄。

    那个笑盈盈的三姨,那个身上略带烟草香的三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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