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喜欢的东西有很多种譬如天上的太阳，譬如黑夜的明月，譬如闪闪的繁星，又譬如妩媚美丽的女人……尽管早已记不清初见他们时候彼此的模样，我想他们，在白云深处，在九天之上，在银河之间，在干净而陈旧的相框中思念。

“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

  “阿泽，你能……送我一束花吗？”女人试探性的问，这已经不是勇气，而是女人的乞求，女人乞求男人！

“阿泽，我梦到二月底一阵暖风过来，蝴蝶翩翩起落在老人的肩头，女人的发髻，小孩儿追逐着迎春花上的蝴蝶。美丽开在老人脸上，幸好小孩儿将所有芬芳冲散，女人才有理由辜负这满园春色，河边的水鸟刚刚轻掠过水面荡起微波，鱼群就作成一团乱麻，惊了、怕了、扰了、伤了、散了还有一个死去了的可怜儿。”

  “阿泽，我在被窝里，冷风吹，灯光摇曳，我一个人醒了，床沿边上能瞧见闪闪烁烁的繁星，似萤火虫那幽幽的灯笼，我一个人看着，看着月宫，看那白玉馒头，看的好冷，好累。”

  “阿泽，我不要拉上窗帘。我想一醒来就能看见太阳和蓝天，看我那衣裳你那漂浮的白云。可我妈妈犹豫了会儿，还是让我想想就行了！可我讨厌白色的床单、被子和白大褂”

  初见的名字很好听，既文艺又像隐隐藏掖着些什么。哦，对！纳兰容若曾说过“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若像纳兰词这么理解，那倒也是伤怀之事。但仍觉得这是个好名字，且这个名字可在世间用很多次，谁都叫她初见。我们初见的时候，是一个落过小雨的夏天，天色逐渐开朗，走过来的她撑着伞在路对面，慢慢走过来，悄悄走去我心里。

  时间不是瞬间刹那的光，不是白驹，不是稍纵即逝，不是，都不是，时间只是一本订在门口的日历而已，是一堆废纸，堆在纸篓墙角；时间是一份值得铭记的记忆，藏在书本夹层。而未来的时间就是绿树上的叶子夏天榛榛，而过去的时光就是隆冬落光叶子的树；未来的时间是一朵正绽放的花朵，玫瑰、牡丹、芙蓉、百合和满天星等等都是，过去的时光就是褪去美丽的花朵，而枯萎、凋零，化作一摊烂泥的东西！

  在未遇见初见时，我的时间大都是从日历上扯下来就直接就入废纸篓了，一天这样，天天这样轮回重复，平淡无奇的生活不值得收藏，唯一的价值就是可以回收制成来年的日期，如此而已。而现在，书本夹层、书柜、茶几里处，甚至衣柜床底都是写满意义的日子。谢谢初见，要是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并使你主动的去改变己身，她就像一团火焰一样吸引你、你的目光，那你也会像我这样自卑，这样去追赶。

  二月灿烂千阳，不晓得初见此时怎样了，托白鸽去报个信说“我想你了，初见。”

  穿过公园的除了一条小路，就是一条小河，跨过河的小桥上有许多人。闭着眼睛享受太阳的老人，一群跑的孩子追着一群飞的蝴蝶，还有看书的少年，以及一个盘着发髻坐在河边的姑娘。看了她很久，鱼儿聚在水面看了她很久，水鸟矗立在桥头不动声色，只有我没看清她的样子。要是有人问我，我就假装在看河里倒映的迎春花，看河中央那一叶扁舟，决然不会承认在看初见。哦，她不是初见，我们素未谋面！我想去桥头，去看她。

  突然，白色的鸟儿俯身而下，轻灵的身姿犹如离弦的箭矢，水面荡起涟漪一圈接着一圈的水纹急剧向两岸靠拢。就在瞬间，所有鱼儿都消失不见，潜进水底的，躲进石头缝的，藏在水草中央的统统都逃了、怕了、胆小了还有一条可怜儿即将塞进掠食者的肚子。只是瞬间，也是那瞬间，姑娘离开了河边，我再见不到她了，她只留一个背影在我记忆中。所以我笃定那是初见。

  转身离去，离开公园，以前也离开过，离开故乡的时候，离开城市的时候，初见离开的时候。

  初见，我行过许多路，见过许多人，她们都只是有一点像你，有的是背影，有的是年纪，有的是眼睛，更多的只是用着同样的胭脂水粉。

  “阿泽，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你。因为我即将要成为繁星群中的一颗或许我不闪耀，希望某个夏夜你能躺在绿草上仔细找找我这颗星。

阿泽你能……送我一束花吗？”

  初见，我现在很幸福，晨曦有阳光从窗子里来照在我的脸上，夜晚还有许多繁星闪烁，就是没有漂浮的白云你的衣裳，尽是蓝盈盈的苍穹。对了，刚刚春天送来了许多花，我都认不清名字我通通都摘来给你辨认，你记得晚上来我梦中告诉我它们的名字。

 

  初见，城市的霓虹让我寻不见你，我急切的想去见你，我在夏夜空下寻你，让路过的萤火虫提着小小的灯笼也帮我寻你，我只好告诫天上的虎狼不要去吓你！

——马卓

2019.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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