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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卿儿吃饱喝足,倍感舒适,手脚和脑袋都能自由转动,她朝着洞口方向看去,只见高僧仍在禅定。
日色归暮,渐趋昏暗。卿儿双手合抱,说道:“多谢高僧救命之恩!我叫阚卿儿,长安人氏,敢问高僧法号为何?”
高僧闭目未睁,语重心长地说道:“贫僧竺乘空,施主已无大碍,待明日天亮,便可回了。”
阚卿儿说:“不知能否告知究竟是谁送我至此?高僧又怎知我欲回家?”
竺乘空回:“日有朝暮交替,月有圆缺变化,风有冷暖交融,人也自然有离归时日。”
阚卿儿正在心里思量着这几句话,觉得浅显易懂,又莫测高深,卿儿接着问:“请教高僧一个问题,这也是困扰我许多年的问题,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竺乘空缓缓说道:“我们两手空空而来,终将空空两手而去。如同天上的大雁飞过,了无痕迹,飞过就是已经过去了,它为何而飞呢?无非为了活着,从一个更冷的地方,去往一个更暖的地方,不过尔尔,这就是意义!你若是那只大雁,你会觉得飞行的路上是有意义,还是没意义呢?活着,就是为了更好地活着,过程就像那只大雁一样,有奔波和痛苦,也有风景和快乐,有的人追求外在的更好,有的人追求精神的更好,活着,就是为了活着,仅此而已。 ”
卿儿:“可是,我始终做不到这般洒脱啊?经常会迷茫追问,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竺乘空轻扬嘴角,道:“那是你心有所执,还没有放下的缘故?”
卿儿:“不执,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执,从某种意义上说,难道不也是另一种执吗?! ”
竺乘空沉默片刻,回道:“施主说得对,却也不对。执就是执,不执就是不执,不执即便是另一种‘执’,可那也同样会有另一种‘不执’。”抬眼打量起眼前这个如火如云的女子,接着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施主忘我放下的时候,便是不执自在的时候。”说罢,重又闭目入定去了。
卿儿怔自反复揣摩这一番交谈,久久未寐。
转眼天已大亮,卿儿果然行走自如,与竺乘空道别后,便径直南行,意欲归家,卿儿想她娘亲了。
刚出二三里,便遇见十来个黑衣杀手,有执钢针的,有握长鞭的,有攥木棍的,见面便是一顿猛扑猛打,个个杀气冲冲,招招辛辣狠毒,卿儿知道对方肯定是“青湖四鸟,亡(王)牛(刘)装(张)尿(廖)”无疑了。
卿儿自知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中毒方愈,丝毫不敢懈怠,半点不敢拖延,一边被动迎敌接招,一边奋力腾飞撤离。一路退往三危山,翘首企盼竺乘空,卿儿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和出路,只有抱希望于高僧相救。
卿儿本就大病初愈,身弱体虚,又遇见如许多强敌劲手,一会软鞭如蛇,缠绕不休;一会木棍似蝎,蛰咬不止;一会飞针若雨,连绵不绝。
卿儿身法虽敏,却还是身中数棍、数鞭、数针,眼前一阵漆黑,正欲倒地,忽觉身后有一阵强烈的风拂过,只听得哀嚎惨叫声,接二连三,然后便是一阵马蹄得得,急奔而去。
卿儿体内毒性大发,晕厥过去。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身虚又遇阴毒人。一生二熟终是缘,大难不死后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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