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眼镜镜片好厚啊,多少度啊?”不知有多少人仔细打量过架在我鼻子上的眼镜后发出这样惊讶的感叹,通常我都尴尬的一笑带过这样的提问。
加入眼镜族五年了,每当我摘下眼镜,我眼里的世界就变得像各色颜料晕在一起模糊纠缠。这种模糊,随着时间变化。时间每流逝一天,便在我的眼球的晶状体上加厚一分。
我有较严重的散光,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但是这让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夜盲症。
小学读过杨绛的一篇回忆性散文《老王》,那是我人生中初次见到夜盲症这个病症词。记得那时年纪小,对于各类病症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于眼睛,所谓的心灵的窗户,也从来都未爱惜过。
我曾经趴在桌上,床上看书写作业,身体像条咸鱼一样,整个脸贴在书上,斜视着纸上的方块字。翻页了,我单手如拖着颗铅球那样拖着脑袋,倘若手酸了,便换另一只重复这个姿势。也曾经背对着灯光,贪婪地读着书上的故事,丝毫不为外界所动。这样散漫的读书写字方式对我后来的眼睛造成了伤害。于是我现在既近视又散光,并时刻伴有重影。
就是这样,我在身体和心智尚未老去的年纪里,眼睛却先一步衰退了。纵使习惯了戴着眼镜生活的习惯,但是每当看着身边那些不用戴眼镜的女孩子们,眼里的艳羡都快溢出来了。不戴眼镜不仅不影响外表美,还能减少诸多不便,利于出行。
有人提议过戴隐形眼镜,我试过,就个人而言,觉得很麻烦,而且稍不注意保持卫生眼部便有感染寄生虫的危险。更何况我第一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隐形眼镜戴上去了,虽然那一瞬间清晰了很多,但当我要去洗漱入睡时却无法将之摘下。我尝试了很多种办法,用镊子,结果太用力把眼球戳得那片区域泛红,就像白布上晕开的蚊子血一样,看得怪渗人。
我决定适可而止,改换手指进行直接操作。手指接触眼球会更灵活些,然而,眼球无法适应,总是不停地眨巴着。我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包括我的身体。我尝试了好久,始终无法将镜片从眼球上去除。直至深夜,精疲力竭之时,我干脆放弃挣扎直接戴着隐形眼镜睡着了。
翌日醒来,睁开眼睛,双眼干涩异常不适,我又开始与隐形眼镜作斗争了。许是运气好,这次我总算用手摘下了它们。于是我的世界重新变得模糊起来。
后来我还戴过几次隐形眼镜,都是为了方便或者出行活动才戴的,戴上去五分钟取下来两小时用来形容我恰好不过。我甚至为了找到便捷的方法还专程上网百度,结果无一奏效。大抵是我没有领悟出其中精髓吧。
除去佩戴摘除两项程序,日常的隐形眼镜护理也很重要,每天都得换一次护理液,包括眼镜储置盒也是定期需要更换,不过最难的还是戴上摘下隐形眼镜的这个操作过程。综上所述,我选择回到我那个模糊不清的世界,做一个“平凡”的近视眼。
读了大学后,我便强制性让自己摘掉了眼镜。白天想看清楚事物时,便眯着双眼努力看着目标,虽然吃力却也是勉强看清楚了些。然而一到晚上我就没招了,不得不把眼镜随身带着,以便不时之需。
从我的近视程度来看,我已经到了两米米之外男女不分,三米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了。但是眯着眼睛,白天看久了还是能分辨得清楚些的。最痛苦的莫过于晚上出行时,道路旁的路灯微光像摆设,对于我来说无太大用处。在黑暗中,我就像一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横冲直闯,常常走不出那夜色迷宫。
近视四年多,我一直都很是羡慕那些没近视的同龄人。倘若你还未近视,那么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心灵的窗户,毕竟这世上可没后悔药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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