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文艺女青年约炮记）2

花事了（文艺女青年约炮记）2

四月是蔷薇花开的季节，整座城市成了蔷薇的樊笼。所有的围墙上都覆盖着浓密的绿色枝蔓，它们在温暖的春日阳光里发芽，在充沛的雨水里疯长，所有的花骨朵在一夜之间全都盛放了，深浅不一的粉色，柔软得像熟睡的婴孩。它们在和春天做着无声的告别。

她路过它们，被一片娇软的粉红给吸引，她停下脚步，伸手摘下一朵颜色最深的，对着手机屏幕把它插进了浓密乌黑的鬓间。路边开着路虎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她，她注意到了他，将插着花的一侧头发转向他，朝他微笑。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从临街的窗户洒进来，她独自坐在咖啡馆靠着窗户的椅子上，十根涂成蔷薇粉的指甲在笔记本键盘上飞速地来回。她向服务员点了一杯卡布其诺，她认为摩卡和焦糖玛琪朵的甜味掩盖了咖啡本来的味道。既然选择咖啡，那么就要接受它的一切，咽下它的苦，连同它的醇香一起，正如我们对命运的态度，好的坏的一起接受。她停下指尖的忙碌，一边品着咖啡的味道，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她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别过头去和那双正在看她的眼睛不期而遇，她隔着两张桌子看清了眼睛的主人，正是前几天在路虎车上看她的那个男人。她朝他微笑，就好像他们早已经认识，而现在是某个咖啡馆不期而遇，只不过他在应酬，而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低下头，她知道他们此时是无法有任何言语的交流的，她喝完杯子里的黑色液体，抬起头用眼睛为他打着光。他感应到了她的注视，用同样的目光回复着她，过一会儿又低下头去与同桌交谈。他们不约而同地迷恋上了这种抬眼对视、然后低头不看彼此，最后又四目相对的游戏，咖啡馆里人来人去，他们的视线被人影割断随即又被严丝合缝地拼接好。咖啡的苦味和糖的甜味相互勾结，不断地挑逗着人的嗅觉神经，空气里都是暧昧的味道。在最后一次眼神的碰撞中，他的眼神似乎向她传递着某种信息，他的笑容也跟着起了变化，如同一块正在融化的方糖。而她装作浑然不知，目光仍然平静得如一湾深水。一分钟后，她向服务员要来一张便签纸，从包里找出口红，把它当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她离开座位，径直走向洗手间。她在洗手台前的镜子里看到他走了过来。她知道他会跟过来，她在镜子里朝他微微一笑，低头把便签纸放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他会心一笑，拿起纸看到上面写着她的微信号，粗大的红色字迹正如一串开得恰好的蔷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