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鸟(第一页)
南方的白露天,秋风夹杂细雨,木窗外的柿子都熟了,气味便随着凉风飘进聊书斋,堂前已坐满宾客,茶烟盘旋环绕至房梁,申时一刻,白瓦墙后的屏风准时立起,先生的影子透过白纱,缓缓行至桌前,响板一拍,群堂寂静,先生的声音随之响起……
今天的先生依旧准时,无论是阴雨天亦或是暴晒日,先生都会在申时一刻准时进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时刻一到,开堂领讲。
聊书斋是先生家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开了多少年,我只是前月应聘来的一小厮,什么都还只是一知半解的,反正从宾客口中听来,应该是开的挺久了的。
先生喜着深马褂,望着也就二三十岁,端庄儒雅,明明长的是个少年郎,却一身老翁样。
厅堂里讲的都是些深晦文,字句里头都爱藏锋,我是个听不懂的,果真也就只适合端茶倒水的活儿,倒是满堂的宾客听得津津有味,瓜子茶水都很少要补的。
堂上只有先生清疏深远的讲话声,我这一闲下来,也就自个儿找了把板凳,靠在木门旁,坐下望着梁前依旧下的吝啬的雨水,思绪不自觉的便飘远儿了……
听闻先生尚未娶妻,家里也不见有人催;听闻先生有一梦中白月,朝不见暮见的,从未领过回家;听闻白瓦墙旁边那棵柿子树就是先生亲手栽下的,长了十几年,高竖挺拔,如今也已硕果累累;听闻先生曾也是个热血激昂的少年,一泼凉水给憋成了现在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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