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能把苍穹捅个窟窿，
怨恨难平，夜里出去溜达，被星光刺痛了眼。
跳着脚怒骂星光为什么那么强烈？
哦对，怨气冲天的心呐，黑暗里待着才最安全。
安全？呵呵，狗屁！
——怨鬼
1.
那天，你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这条线路你已经跑了十几年，平常你喝多了吹牛逼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老子能闭着眼开到终点站！
你扶着方向盘，像个人。
车上坐了几个考生，青春的模样总是活力四射。
叽叽喳喳聊着考试，聊着未来。几个人说着笑着，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车上的乘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情侣，有上班族。他们各自想着心事，或烦恼，或开心，或平静，或惆怅。
你抬头从后视镜里看着众生众相。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女人喜欢？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是坐车的而你是个开车的？
这条线路还是跟往常一样，那么多的车，那么多的人，奔向各自的目的地，仅仅在这里路过，成就了繁忙。
监控视频里，
你驾驶的公交车突然转向，加速撞向路边的栏杆，然后……
在那一瞬间，整个天地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那片湖泊，在阳光下沸腾了。
你是一个无能的懦夫，面对失败的婚姻，你不曾鼓起勇气改过，更没有勇气重新寻找幸福；面对穷困的生活，你不曾鼓起勇气奋斗，更没有勇气去拼搏……
但同时，你又是一个连死亡都吓不退脚步的莽夫！面对无辜的众人，你不曾有过半分怜悯，更不去在乎他们背后的家庭；面对你自己的罪孽，你不曾有过一丝愧疚，直接用死亡隔绝一切，以为死了，便真的可以一了百了。
一具又一具湿漉漉的尸体，
一个又一个惊魂未定的幸存者。
我第一次因为愤怒而疯狂不顾一切。
我冲进地府，撞翻了牛头，一拳把马面轰出鼻血。
我想把你腐臭的灵魂揪回阳间，溺死对你而言实在太过轻松，你应当接受审判。
后来判官把我拦住了。
他说：那种怨鬼，即便是到了我们这也是要吃苦头的。
我说：你就不能让我踹他几脚？
他说：何必呢，没什么意义。
我哑然。
判官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
我摇摇头说：戒了。你不怕得肺癌啊！
判官白了我一眼：我他妈又不是人！老子是神仙！
点上烟，判官深吸了一口。
操，气懵逼了！
2.
我开始在记忆里搜寻关于怨鬼的一切信息，试图找到关于它的更为确切的描述，也好给你们提个醒。
但无论我怎么找，能找到的关于怨鬼的描述只有一句话——
人皮之下，浓稠发臭的怨气裹挟着一颗黑心。
你根本无法分辨出怨鬼，除非它们自己暴露出来，否则，你根本就找不到它。
没准，在你我身边就有这样隐藏极深的怨鬼，一旦到了它爆发的临界点，它绝对会在你我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发难。毫无预兆，你我防不胜防。
难不成就没法子了？
有啊！
怨鬼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怨气这玩意得有一个积累的过程。
怨气越深越重，演变成怨鬼的几率就越大。
如今这世道，试问谁敢豪言可消除一切怨气？
这种话佛祖都不敢说。
什么是平等？什么是公平？什么是甘心？什么是服气？
有吗？
即便有，恐怕也只是相对而言。
人心多私欲，总想着天平朝自己倾斜。
私欲多无尽，如果没有天平就都是自己的了。
得不到，生怨！
得少了，有怨！
怨气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谁能躲得过去？
无欲无求的神，没有。
无欲无求的人，有吗？
3.
后来，我向判官承诺给他烧一幢别墅、三辆跑车、五个美女、七个亿的冥币。
判官才偷偷告诉我几句话：
凡怨气成煞，化鬼害人者。
尽被人皮，言行举止虽无异于常人。然细辨之下仍有迹可循：
怨者必心胸狭隘之徒；怨者必无能善嫉之辈。
怨者必眼红心黑之流；怨者必多疑成性之人。
看完是不是想笑？
看完自己偷偷一琢磨，是不得吓一跳？
自个身边多多少少就有这类人，有的甚至跟你关系还不错！
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我跟你说啊，别害怕，也别每天啥也不干尽瞎琢磨。该干嘛干嘛，该怎么和人处还怎么处。别一天天防着谁，小心到最后你自个倒成了个怨气冲天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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