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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之际,卫都朝歌城外一处院子,虽稍显破败仍干净整洁,看得出是有人用心在维护之中。
院子当中,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干着活。孟黄与仲黄兄弟二人本是卫国没落贵族后裔,阿爹阿娘因病早逝,家道中落。
相依为命的兄弟俩只好中断功名仕途,做些零散农活养活自己。好在兄弟棠棣情深,苦中作乐,既有文人气质,又有踏实肯干的秉性,好几个城中女子都对兄弟俩青睐有加。
交流之中,弟弟促狭地问着兄长说:
“长兄,你何时将嫂嫂娶进门呢?”
阿兄闻言,未语先笑,情不自情地看向大门外说:
“还早还早,你看我们这家境,我们再要勤快些,多准备些迎娶之物。我先让弟妇进家门,再考虑我的婚事。”
“兄,万万不可,你可不要给我压力,我还小,还想等嫂嫂进门,我们条件好转些,我再继续考取功名,让你和嫂嫂都跟着我享福呢!”
阿兄闻听阿弟还有如此远大志向,感到非常宽慰,说着:
“阿弟,你有此心,长兄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那我的阿嫂呢?怎么办?”阿弟还是不放心长兄为了自己怠慢了未来的嫂嫂。
阿兄避重就轻说:
“没有那样的事。”
“哼!谁信你!”阿弟假装生长兄的气,索性不再说话,挥舞着手中的快刀,将兄弟二人砍回来的樵木劈成小段,码放在屋檐下。
阿兄跑到另一侧也开始劈柴,刚刚那些话,阿兄着实违心而发,其实,阿弟说的没错,自己早有情投意合的意中人了,只是苦于自己家道贫寒从不主动提起提亲之事,人家女子倒是不避嫌,主动与自己约会。
阿兄想起自己与女子幽会时的甜蜜,忍不住笑出了声,被一旁的阿弟看个分明,才思敏捷的他打趣唱道:
“ 我就问你啊,什么地方可以采摘到成熟的沙棠果啊?就好比嫂嫂嫁于长兄依附于你啊?我看啊,就在这沬之乡野之地吧!
我再问你啊,不知道是谁在思念人家还不承认呢?(现在都偷偷笑出了声),嫂嫂是不是好比美丽的孟姜呐!
她把阿兄约在桑林之中,邀请你同她一起去上宫游玩,然后在淇水岸边送你看着你离开。”
长兄听着阿弟的调侃,仿佛一下被戳中心事,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接着唱道:
“在什么地方可以摘到成熟的麦子呢?我看就在那沬之北呐!我在思念谁呢?就好比那个美丽的弋家长姐啊!
她约我在桑林之中,邀请我同她一起去上宫游玩,还要在淇水岸边送我看着我离开。”
长兄似乎敞开心扉,唱的更投入了:
“在什么地方可以采到青萝卜呢?我看这么新鲜的美味一定就在那沬之北呐!我在思念谁呢?就好比那个美丽的庸家长姐啊!
她约我在桑林之中,邀请我同她一起去上宫游玩,还要在淇水岸边送我看着我离开。”
随着歌声减弱,长兄脸上的红晕也渐渐褪去,兄弟俩对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阿弟说:
“兄,我知道你是为了嫂嫂的声誉有所顾虑,毕竟我们还没有下聘礼纳吉什么的,但是,你以为你不说,阿弟我就不知道谁是我未来的嫂嫂吗?就是隔壁那个.......”
长兄面庞上刚刚褪去的红晕,一下子又满脸涨得通红。他打断阿弟的话,将手中一节小木头掷向阿弟腿边,说:
“快点干活,我一会儿还要出去。”
“兄,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哈哈哈哈”两兄弟亲密无间地嬉闹声响彻云霄。
《桑中》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程俊英,蒋见元注:
这是一首男子抒写和情人幽期密约的诗。诗中的三姓女子,可能都是诗人称所美者的代词。他在采菜摘麦时,想起他的恋人。
但是,他不愿意将她真实姓名说出来,就借用几个美女作代称。她曾经约他在桑中、上宫相会,临别时还送他到淇水岸边。这是他念念不忘的,所以在劳动时兴之所至,便顺口歌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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