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那个女孩
画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对于阿雨这样天生喜欢画画的人来说，每一次去画室临摹或写生静物的时候，就像一场修行，静下心来，仔细的观察眼前那些物体的特征，光线变化，然后在时间的飞逝上，一笔一笔的在画纸上勾勒出硬朗的线条，就像人生一样，随着时间的飞逝，从脆弱变得坚强，从柔软变得硬朗，不怕吃苦，不怕跌倒，不怕失败。经历多了，也就坚强了。
从那一节美术课后，阿雨开始从班主任那里学到了很多知识，每一次晚自习上，班主任都会在教室里给大家放一些磁带，里面是一些老师在讲解画素描的步骤，如何起步，打好草稿和比例，如何画出透视和轮廓，然后怎么处理物体的明暗关系，磁带里的老师讲的很细致认真，下面的同学们也听的很认真。
那个时候的自习室会经常轮流学习不同课程，每天会安排的满满的，学习完后，就会回到寝室里洗澡睡觉，日复一日。在阿雨的寝室里，阿雨认识了那些 来自四周的同学，有一些也是来自农村，大都很喜欢学习，但阿雨很刻苦，在班级里经常会和另一个女同学在追赶成绩，但阿雨始终追赶不过那位女同学，因为那位同学学习实在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也很少与其他人沟通，每次考试成绩赶超很多理工班的同学。成为班里让人羡慕的角色，只是那位同学的艺术天赋是后天培养起来的，所以在绘画方面领悟不如阿雨。
阿雨的寝室在那片湖的后面，寝室里上下铺，住了十来个人，室友都和阿雨关系较好，那个时候，寝室没热水，只能用热水快烧水，所以阿雨干脆就经常洗冷水澡，在寒冷的冬天也习惯了冷水洗澡，这样可以锻炼体魄。洗完之后就会在寝室里做下俯卧撑。当时寝室里有个同学叫王安，也很好学，身上一身腱子肉，练的条理清晰，阿雨就经常和他一起锻炼身体。寝室与洗手间中间有个悬空的过道，过道上方是空的，可以晾晒很衣服，每个寝室里都有一个过道连接到洗手间，所以大家在寝室的过道里能看到不同寝室的男生。但看不到女生寝室的里面。
早上天蒙蒙亮，阿雨就醒了，起床后赶快洗漱完，就穿上那件很过时的衣服，在阿雨眼里，虽然有些自卑，也阻止不了那颗热爱学习的心。寝室到教室有一段距离，这个时候，大家都会飞快的跑到教室那里，因为每间教室外面都会站着一位老师，那就是班主任，他很早的就在那里等候，看有谁会迟到，然后迟到很久的就会被批评。
对于迟到这件事情，阿雨从来没迟到过，很遵守纪律，来到教室里，就听到很多朗朗读书声，大家都在熟读英语，语文，历史，政治等课程，因为每次考试的时候，这些都是主考，当然还有比较难的数学。
时间过的很快，早读期间很快就过去，一眨眼就到了下课时候，大家也饿了，就会去食堂吃早餐，吃完后再来到教室里上课，每天的课程安排的很满。在桌子面前的书越堆越多，已经超过了阿雨的头，所以有时候，阿雨会不经意的低下头看着书，也很难被老师发现。
初中时候的阿雨经常喜欢坐在教室后面，到了高中也不例外。阿雨也会选择在后面坐好，在阿雨的座位旁边会有一些其他的同学，她们想跟阿雨同桌，阿雨当然不在乎这些，谁和他同桌都可以，只要不影响他学习就行。
每当大家学习或晚自习看书的时候，在教室里一个角落，总会有一双清澈漂亮的大眼睛看向阿雨这边，只是阿雨不知道，早已沉浸在课本的世界里。角落里的那个女孩有些许微胖，短短的头发，不爱说话，只是默默的出现在教室里，跟着大家一起学习。
这个艺术班里学生很多，有七十多人，有一小部分人基本上是不怎么爱学习，经常会在后面玩，有时候会出去玩，经常迟到早退。班里还有一部分同学是学音乐的，所以每天早上或晚上，能听到那些同学在教室走廊里唱高音，有些会在练习一些舞蹈。就是这样一个艺术班，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大家不仅要学习文化课，还要花很多时间去学习艺术。
在高一那年，阿雨认识了另一位同学，他是学音乐的，家里很穷，但有个亲戚在市区，所以经常寄宿回去亲戚那里，那位同学叫张索斯，曾到了与阿雨无话不谈的地步，在他的桌子上，经常会播放着那个年代最炙手可热的歌曲，那就是beyond，那些歌曲已经成为高中时代最美好的回忆。
每个周末的时候，同学们都会去市区逛一逛，这个时候，阿雨有时候待在寝室里，有时候也会去市区那里，从学校去市区要坐大巴一段路程，在市区里，阿雨会去一些书店里，找一些好看的书，或捧着一些书看一会。在那个年代，还没有人用手机，所以阿雨跟家人联络基本靠在电话亭或书刊里打个电话。与家人的相思已经全部寄托在公共电话里。
为了有更多的钱去买书，阿雨会经常省吃俭用，把攒的一些钱拿去买一些喜欢看的书，然后把书保存的很好，留到家里，直到现在，那些书依旧保存在那里。泛黄的书页上，呈现出历史的痕迹。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阿雨从家里出发，穿上了厚厚的衣服，那些衣服有很多是母亲编的棉衣，穿在身上很紧很结实，但很保暖，然后还有脚上那双黑色的棉鞋，很厚，也就那些棉布鞋，在现在再也很少看到有人穿了。
经过几趟转折后，阿雨来到了学校，先去寝室里放好衣物和书包，然后去食堂吃饭。学校里寒风吹拂，冷的让人瑟瑟发抖，阿雨吃完后，洗完那个不锈钢碗，一阵小跑来到了教室，那个晚自习，他们要学习新的美术课程。
班主任教他们学习速写，如何通过快速勾勒线条，画出一个人体的形状，先让大家临摹，然后会安排学生轮流作为模特坐在教室中间，大家围在旁边，快速画出模特的外形，衣物，光线。就这样一遍一遍的练习，慢慢的大家的速写本子变得越来越厚。每个学生也尝试当过了一次模特。这些绘画经历对阿雨来说，很有意思，也很深刻。
那个女孩，还是经常跟大家一起在画室里，搬来一个画架和凳子，然后坐在那里绘画，每次看到阿雨在绘画的时候，就会过来静静观看，也许她在学习，也许她在慢慢观察这个好学的男孩，也许她似乎在发呆出神，只是她的一举一动，大家都不曾注意到，大家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家里的事情，还有以后要发生的事情。
那一年寒假，阿雨离开学校后回到了家里，每当这个时候，家里那边会下一些大雪，于是大家会出来玩耍，也会去田野和稻草场里抓兔子，但这么多年来，阿雨一直没有抓到过。随着天气逐渐变冷，大家开始在准备年货，在孩子那个年代，最期待的是能一起过一个好年，在新年里能穿新衣服，能吃到一些好吃的，能好好放松，不用写作业。
阿雨的父亲经常在外地打工，快到过年的时候，才会从外面赶回来，就像农村里其他的一些父母一样，平时很多人都会在外地，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好好过一个好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很热闹。张贴门联，去坟墓那里烧香祭拜那些去世的前辈。
每次阿雨的父亲带着阿雨和哥哥去那一堆坟墓那里祭拜烧香的时候，父亲都会给阿雨讲这些坟墓里是谁，有哪些爷爷，有哪些曾爷爷，还有辈份更高的长辈，属于生活在清末时代的。阿雨听的很认真，烧香后就会对着坟墓叩头。很快阿雨和父亲哥哥来到了爷爷奶奶，还有二爷爷二奶奶，六爷的坟墓那里，这些长辈在阿雨儿时曾接触过，一起生活过，如今阴阳相隔，只感叹时间生命的脆弱和短暂。
寒冷的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在寒冷的装饰下，大家的内心却是火热，因为在农村，大家会挨家挨户的拜年，即使认识的和不认识，都会喊一句新年好，这个时候大多收到对方给的饼或泡面，还有香烟。
岁月如梭，一转眼，阿雨的高一即将过去，而那个女孩在未来新的一学期，也没再出现，她去哪里了，没人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也没人知道。只是一切还在继续，时间在向前奔跑，大家的学习没有停止，新的美术和课程接踵而至，新的文化课程也接踵而至，在没有手机通讯的时代，大家之间除了口头沟通交流，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沟通方式，但这种沟通也增加了彼此之间的感情。只是那些不再来的同学，那些同班了一年的同学，在第二年很多也没出现。或许他们已经来到了社会打拼，或许已经在家里那片田地上耕种着，或许他们正在学习木工/泥工等手工活，每个人未来的命运和前途都是未知，那些还在教室里学习的同学，已经在朝未来不到2年就需要高考的目标前行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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