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害怕在正午睡觉后醒来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寂寞,惆怅,内心充斥着恐惧,对以前现在和以后的恐惧。
阳光很好,微风拂过,明明和谐的一幅画,在我看来却是对我的讽刺。
自从抑郁症找上我后,我就如疯了一般。自己把手掏进心脏,把回忆拆分,一段一段,折磨自己。
往往眼泪流个不停,抽泣着,又压抑着不出声。
抑郁症不加控制,便有了精神分裂症,在那段时间里,我听别人说话,就觉得是在讲自己。
我觉得活着,就是种折磨,没日没夜的折磨。下意识想到死亡,刚开始只是想,后来,就想付诸行动,想跳楼,想割腕。
我在夏天三十多度的正午,光着脚丫跑了出去,爸爸紧紧跟着我,我跑,脚丫踩在黑色沥青的柏油路上,高温和刺痛仿佛能消减内心的剧痛。
我想逃离这个我眼中满是是非的地方,我走啊走,爸爸就跟啊跟,光着脚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内心崩溃了,我就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大哭,仿佛能将满腹的不安委屈和剧痛宣泄出来。
爸爸看着我,什么也不说,转过身去了,右手默默的扶了扶眼眶。
他也哭了,可是那时的我,太在意我自己内心的感受,无暇顾及他人。
情况愈演愈烈,我坐在楼梯转角,我第一次想到了死亡。
我缓缓靠近楼梯开口,双手打着颤扶着栏杆,生无可恋了,却又害怕痛苦,纠结着。一想到以后还得这么活着,忽然有了跳下去的勇气。
眼睛禁闭,手臂轻轻一松,身体向前倾,就在我后背划过栏杆的一瞬间,母亲从后面抱住了我,连拖带拽把我扯了上去。
她紧紧的抱着我,仿佛不抱着我,她就会失去我一般,我的脸上开始下雨,我哭,哭的歇斯底里,母亲也在哭,哭的隐忍心痛。
他们开始带我四处求医。最开始是在附近的精神病医院,我做了测试,吃了处方药,每天一颗。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病情开始恶化。我开始丢东西,手边有什么就丢什么。从手机,枕头,床单,水杯,到空调电扇,桌椅,丢不动就使劲推,推不动就用脚踹。
我们回到农村老家,空气新鲜,也可以避免大多数熟人。
我晚上洗澡,任由水流冲击我的身体,眼睛紧闭,眼泪又开始落下,回想着往事,一幕一幕,情绪开始不受控制,我缓缓爬上浴室的窗户,坐在上面。
看着下面的水泥坑,我想,这么摔下去脑袋得有个洞吧,转念再一想,这么活着,当真不如死了。
父亲和母亲从身后抱着我,拽下来了。
母亲再次紧紧的抱着我,她问,孩子,你怎么了嘛?妈妈舍不得你啊。为什么想不开呢,有什么事,咱们说出来就好了呀。
从小就不是个外向的孩子,心里话也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对于父母,我更多的是陌生。
当天晚上,我就赖在母亲的怀里,什么也没说,就默默流泪,直到母亲的衣衫湿透,我也缓缓的累了,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母亲叫醒了我,我们去另外一家很有名气的精神病医院。大概吃了半个月的药,我的病情完全没有控制住。
于是,父亲在网上搜索到一家精神病安定医院。我们驱车去了这个很有名的医院。
在医院里,我看见很多或轻或重的精神病人。轻的在一边吃药针灸磁疗,重的关在医院隔离。
中药一顿一大包,西药一顿一大把,针灸每次十五分钟,磁疗每次半个小时。
没人知道我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时而开心的像个孩子,时而大哭流涕,时而悲哀委屈。
吃药吃的胃痛,针灸插进肉里,还用电流刺激穴位,疼的骨头一颤一颤的。
大概治疗了两个月,金钱花出去了一大把,除了没有想到死亡,没什么别的作用。
眼看平时丰满的母亲日益消瘦,一向沉稳刚毅的父亲有了白发,在为自己痛苦的同时也心疼父母亲。
我现在想,抑郁症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高三,对于大家来说,不是个陌生的词汇。我的高三,除了艰苦奋斗之外,还谈了恋爱。
或许你在摇头,高三和感情扯上关系,明摆着要完蛋。确实,我的高考确实完蛋了。
高考失利后,父母亲责怪我不求上进,却没有关心我内心的痛苦,我开始不爱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
再后来,母亲一个朋友说,他知道一个医生,治疗精神病很专业。
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我们去了这个远在河北的医院,一家不是很大的医院,在小县城里面。
也许是老天怜悯,也许是我们踩了狗屎,这一次治疗,我开始好起来了。
渐渐地,三年过去了,我现在只用晚上吃一顿药了。
再回首往事,我已从内心有了防火墙,虽然还是会有片刻的迷茫和不知所措,却也能缓缓引导自己走出抑郁症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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