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写文字于我不单单是单纯的快乐了,因为即时平台的兴起,前一秒发出的文,下一秒我就开始计算阅读量。那数字简直就像是心脏节拍器,我随之摇摆,或欣喜或沮丧,然后回归⋯⋯焦虑,是的,谁叫我是个资深焦虑Girl呢。
无人阅读我焦虑,难道我写的是坨屎?很多人阅读点赞,我更焦虑,以后再也写不出这样的文,怎么办?下一篇是坨屎怎么办?原谅我在文字里如此粗俗,但只有这样才能描绘,我那恐惧中颤抖焦虑的心情。
好在,不在焦虑中灭亡,就在恐惧中废掉,呃,不对,就在恐惧焦虑中爆发。是的,我爆发了,写了N个开头后⋯⋯以免自己去撞墙,我又去看悲催的纪录片了,用普罗大众的悲剧衬托我的还好,我还真是没品。
然后,一本书拯救了我,不是什么名著大部头,也不是什么心灵鸡汤集锦,更不是我最爱的心理学著作。而是一本漫画,是的,你没看错,就是漫画。高木直子的《一个人的小繁华》
也许有人听过她,也许没有,她就是个只有一米五,为了追逐做个插画师的梦想,独闯东京的姑娘。呃,现在应该称为女人了,一个最后阴差阳错没做成插画师,做成漫画家的女人。也许她的成名作《一个人住第9年》系列,你能有些印象,我就有,但没看过。这次是为了调剂心情,从省图借的,因为作为难得的新书,实在是崭新的令人赏心悦目。
略有跑题,笔者觉得自己很幸运,总是在自我纠结,焦虑欲死的时候遇见好的书,遇见好的人。
这本书里的一段话,给了笔者当头棒喝,让我想起了最初的我为什么写作。
直子带自己的画作,给一位技术总监过目,他看过后说,"现在你画这种画,自己快乐吗?"她无言以对,因为,她现在身无分文,边努力打零工边四处投递自己的插画,以图用画来养活自己,似乎再谈什么快乐,有些奢侈。
但,这句问话还是给她打击很大,她开始思索,她遗忘在角落里那最初的快乐,只是拿着画笔,就有着无与伦比的快乐。
写作与画作一样都是创作,创作者的心,是很难在其中隐藏的。就比如笔者喜爱的网络小说,即便是文笔参差,但有没有爱,作者有没有用心,作为读者还是一目了然的。
我最初为什么写作?当然也是因为快乐。我很小就开始写日记,因为天生内向,且原生家庭实在不是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一些正常的小愿望、小任性,我却为了做个懂事的孩子,无法与父母提及,于是只好写在日记里。
后来也在日记里写简陋的小说,就像是弥补现实的残缺一样,让幻想中的主角比自己幸福或者更不幸。这也许就是笔者小时侯,没有变自闭的原因了,毕竟,有个良好的发泄渠道不是?
这时候的快乐还是很单纯的,为了消除寂寞、孤单、自卑、伤心,我自己创造出独属于我的快乐。
再后来上了中学,虽然作文也常常被当作范文朗读,但作为敏感的中二期少女,我是既骄傲又羞耻,骄傲于被老师称赞,羞耻于文字背后的过分袒露内心。直到有一次,班里的班草无意间看到我写的一篇周记,然后说,没想到你竟然写的这么好。
那种语气与神态,就像是突然发现一个站在身边的隐形人,终于现身一般,那未尽的言语似乎在说,原来你也是有优点的嘛。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儿心酸的浪漫,班草这似是而非的夸赞,就让那个当年的我雀跃不已,写作也变得带着粉色的快乐。
至今还记得那篇周记的大约内容,但怎么写的已经忘了。记得我是在描述校园中的一棵树,一棵在夏末初秋就早早满树嫩黄的树。周围的杨树树叶还都是一片墨绿,而这棵不知名的树,就已经是满树嫩黄的椭圆小叶片,十分可爱。一阵秋风吹来,它们就会毫不留恋的随风而舞,就像是一只只黄色蝴蝶,在舞动着最后的生命一样。
每次我回想自己的青春,这棵树,就站在我贫瘠的青春里,还有那片黄色的蝴蝶舞,给我的青春涂上了一抹鲜亮的颜色。即便是当年的班草,我也已经忘记了模样,但这棵树依旧在我记忆里,永远鲜活着。
再到后来,在社会上沉浮,在一成不变的工作中麻木,我又终于想起了我的笔,开始了新的写作。是的,在看了一大堆网文后,我也开始写网文,最初还是单纯快乐的,毕竟自己写出的文字竟然真的有人看,有人留言,那种幸福简直让人沉溺。
但渐渐的随着一遍遍查看点击率,一遍遍看有无打赏,再看看收益情况。一个梦想随之升腾而起,若是,可以写文赚钱那么这种鸡肋的工作,麻木的生活是不是就可以不一样?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写到什么时候就写到什么时候,多好。
也许很多喜爱文字的人,都跟我一样有着卖字为生的梦想吧,但,图样图森破。当写作变成另一份工作,那种压力会把快乐挤走,尤其是在你迫切想用它改变生活现状时,你会发现你笔下的文字渐渐不再像你。
因为,你总会想,那些大火的网文肯定代表流行,我得跟上。或者,嗯,我的文字不够华丽,太简单,要多加些成语进去,甚至因为读者的留言,而让故事情节投其所好⋯⋯最后变得似是而非,两面不讨好。
而笔者目前就是这种状态,不,应该说到了下一个状态,因为看清了自己的处境而焦虑恐惧的状态。不过还好,我说过,我是个幸运的家伙,遇到了高木直子,她简直就像是另一个笔者,无知无畏的、莽莽撞撞地踏上了追逐梦想的道路。
虽然高木直子没有达成最初的梦想,但在柳暗花明处,她寻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她依旧快乐的画着专属于自己的画。这于我这样的后来者而言,已经是莫大的鼓舞了,不知道同样拥有梦想的你是否也感受到了呢?
不要害怕,尽情去写吧,写出你真实的内心,写出你最初的快乐。也许在工作与快乐间总难平衡,但是,不要因为害怕,因为焦虑就放弃。只有写出来,你才知道自己写出的是不是⋯⋯坨⋯⋯呃,即便是又如何,也许下一篇文字就会在它上面开出花来。
你看,我焦虑了一上午,不也死磕着写出这篇文字了吗?虽然也许没人看,但是,你现在快乐不快乐我不知道,而现在的我,挺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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