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对娘亲

 柳哲

    母亲节，不能回到年迈老母亲的身旁，愧疚之心，溢满心头。去年年底，母亲摔断了腿，住院一个月。我得知后，推掉手中工作，回老家照料母亲半个多月。母亲一出院，我又匆匆赶回京城。母亲在家卧床养病，全赖家兄嫂悉心照料，又三月余。由于侄儿要在金华市区上学，兄嫂全家搬居城里。母亲一人在家，没人照顾，我们放心不下。经过再三打听，决定将母亲送到家乡的敬老院。开始，母亲很不理解，以为儿女不管不问，遗弃了她，暗自伤心落泪。一个月前，我又专程回到家乡，经过一番劝导，把老母亲终于送到了养老院。前三个月的费用，我一人交了，没让哥嫂承担，以弥补我的愧疚。哥嫂平时没少照顾老娘，我已感激不尽。我在京城，回家的机会，不是太多，老母亲全赖哥嫂的照料。

    “北漂”京城，转眼二十余年，回家与父母一起过年，也成了奢望。不是不想念父母，也不是不懂孝道，更多的却是无奈。想当年，远离家乡赴京游学时，父母送了一程又一程，是父亲把行李，一直送到了长途客车上；临别时，母亲仍紧紧抓住我的手，依依不舍，泪眼涟涟，千叮万嘱。

    人在外漂泊，有说不出的无奈。不论买房，还是租房，实在令人煞费苦心。每年的按揭抑或房租，多则三五万元，少则也要上万元。成家后，有了孩子，开支也就更大，加上这样那样的日常开支，日子过得总是紧紧巴巴。从事文化研究的我，一直担负着家庭的重担，虽然笔耕不辍，收入依然捉襟见肘。

    我的老家在浙江，从北京坐火车回家的话，差不多也要一日一夜。到了春运，更是“一票难求”。记得有一年，为了赶回家过年，我连续几天早起去几个零售点排队购票，最终也没有买着。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我就直接去北京站，排队等候了七八个小时，才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张站票。那一年，我挤在塞满人的车厢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一路站着回了家。下了车，疲惫至极，狼狈不堪，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团圆气氛，让旅途的劳累早已烟消云散。回家一趟，来回的路费，一家几口，就是坐硬座，也得上千元，如果坐飞机或坐卧铺的话，费用更要加倍。

    如今有了电脑、电话与手机，与家人联系，方便了许多。一到过年过节，打电话问候父母，是必不可少的。即使在平时，我也隔三岔五地打电话问候自己的家人。每逢逢年过节，我与妻子都会给双方父母，寄上礼物，以表孝心。

    母亲节，拨通了敬老院护工的电话，给母亲送上节日的问候。听到母亲爽朗而熟悉的声音，我的心踏实了许多。哪一天，我能回到母亲的身旁，好好服侍娘亲呢？此时此刻，我的心仿佛又一次飞到母亲的身旁，享受天伦之乐！

    《孝经》里的一句话，一直铭刻在我心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漂泊京城，二十余年，为了追寻梦想，可谓历尽艰辛，但我咬定青山不放松，百折不挠，勇往直前。虽然前行的道路，布满荆棘，万般艰难，但我不曾放弃，信心也不曾动摇。一想起父母的殷殷期待，谆谆教导，我就信心百倍，鼓足干劲，拼搏进取。

不能常回家看看老母亲，有说不出的愧疚。但这些年，我一直在从事公益，先后发起成立曹聚仁研究资料中心、中华柳氏宗亲联谊会、京城游学堂、香山文化部落、传道书院等公益机构，以不同方式，服务需要帮助的人，聊可告慰于父母。但距离“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仍然还很遥远。我会发愤图强，在“立身行道”方面，更加坚持不懈，勇猛精进，直道事人，修齐治平，做一个无愧于父母的“孝子”，做一名无愧于新时代的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