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54年,汉景帝三年,汉御史大夫晁错,伏诛,腰斩于汉长安东市,这位以汉景帝授业师傅资历而出任三公的能臣,竟因袁昂一言、汉景帝一念而至此,着朝服被腰斩于市,以此方式,结束了他的一生,也结束了他在大汉政治中枢的革命生涯,晁错之死,其情可悯,其祸可怜,更多的则是急功好利,喜好功名的咎由自取。
西汉文帝时年,吴王刘濞率子刘贤前往长安朝觐,岂料飞来横祸,时为太子的汉景帝刘启为棋局之争失手将吴王太子杀死,历来史家认为这是吴王与中央政府交恶的开端,即就是说,七国之乱,祸萌于此,那至于吴王刘濞到底因何而反,我们不做专门论述,只求拨开历史迷雾,将历史卷轴回溯到两千年前,顺着历史的脉络,能够拂去这副巨大卷轴上的尘土,得出一个令人信服的“晁错之死”。
此前一年,也就是汉景帝二年,晁错上书言事,言称:“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这也就是著名的《削藩策》,景帝对此听之、信之、任之,而群臣皆因晁错受宠之故,除窦婴外竟鲜有反对者。于是,削藩开始。
晁错父亲得此消息竟自尽而死,称为了避免牢狱之灾祸。我们常说:知子莫若父。晁错父亲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那就让我们顺着这个线索,从晁错身上找出晁错之死的原因。
晁错既已知:“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这充分体现了他的政治远见,因为在此之前,贾谊等人皆有削藩之议(《治安策》),此后又有主父偃的《推恩令》,这都足以佐证,削藩是大势所趋,那晁错究竟错在了哪里?
晁错错就错在他看到了削藩与造反的因果关系,却未能未雨绸缪,提出应对反叛之策,虑事不周。七国之乱既起,晁错左右忙乱,征调兵卒,筹措粮草,却未有奇效,但这足见他的忠诚,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提出一个致命昏招,让景帝御驾亲征,自己镇守京师长安,这无异于置景帝于将死之地。自己将祸乱挑起,现在却选择了安稳的大后方,让景帝只身上前,“遣天子,以其至危”由此观之,这绝不是深思熟虑之策,必是临阵慌乱,口不择言,惧不择法,这样一来,晁错在景帝心中那种师傅之于学生的厚实依靠之感全无,代之以皇帝之于宠臣的猜忌,这是晁错失宠于景帝,此其一也。
晁错在此后又抛出了第二个昏招,导致政策反复不定,失信于同僚朝臣。在此之前,已经削去的县或郡,在这个时候他却提出退还回去,而且加倍归还,这无疑于向叛军示弱,助长叛军气焰,置政令划一,一以贯之于不顾,置天子言重九鼎于不顾,置朝臣信任于不顾。如此一来,饶是之前支持晁错的人,也走到了他的反对面,支持者越来越少,反对者越来越多,我认为,这并不是简单的政见之争,乃是由于晁错自己的反复无常所导致的失信。此其二也。
结合这两点而言,晁错父亲于自己儿子的看法应当是没有错的,喜好功名,急功近利,却又失谋失断,昏招频出,最终身首异处。
这些都是我们从晁错角度来分析的结果,那决定晁错死的是汉景帝,所以,有必要了解一下,景帝在晁错之死整个过程的所作所为,也顺带了解一下景帝其人。
景帝年少时与吴太子争弈,竟失手妄杀吴太子,这与历史上的少年老成的皇帝形成鲜明对比,最明显的是与他的父亲汉文帝。文帝进京继承帝位,步步为营,最终大权在握。从这一点上来看,景帝或许与汉废帝刘贺有些许神似。冲动、激情代替了少年老成。
偏听偏信,虑事不周。在此之前,贾谊的《治安策》也已经提到了王国问题,但汉文帝一个“不尽听”的态度,单凭一个“拖”字诀
将贾谊与晁错之议“视若无物”。而景帝在晁错上书之后未做万全打算,便匆匆下令削藩,晁错固然失谋,可景帝也失于决策,这绝非人主所为。臣下献议,主上决断,应当说在削藩这个问题上,景帝并没有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而最终以“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下诏议杀晁错。
言及于此,我们顺便提到袁昂,究其政治贡献,政见错对,我们不做讨论,单就凭借国家危难,谋杀政敌这一项,我想对于袁昂为人的评价自不会太高。
最后,就让我们以一个下定义的方式结束对晁错之死的讨论吧!“晁错之死是一个由晁错自身急功好利,喜好功名所引起的,被政敌袁昂所利用,被汉景帝作为政治牺牲品的一个咎由自取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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