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节这天,一篇篇赞美母亲的文章铺天盖地,那真挚而又热情的文笔感人肺腑。能注入笔尖的情感定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对父母深情的眷恋和敬爱之情。
在微信群我看到一段短视频,一个歌手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歌唱母亲艰辛的历程。在凄婉的歌声中他声泪俱下地跪在一位老人面前。那场景引发出观众奔流不息的泪水。
我不知道这些泪水有多少是因为环境的感染及曲调的悲惋引发的,有多少是真正的触动了灵魂深处的孝心而引发的。那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脸颊大有立刻拥抱父母于怀中的狂热。但这种感动,能维持多久?是不是走出观众席随着生活的琐事、工作的忙碌而转瞬即逝呢?多么希望这歌声能真正听进人们的心里,融进人们的行动中,而不是短暂的热情。
这时我想起去年在去新疆的火车上看到的情景。由于临时的决定,没有买到机票,只好乘坐火车赶往乌鲁木齐,然后在坐飞机到库尔勒。
到济南站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这时在昏暗的灯光中上来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妻,男人提着沉重的行李,女人行走艰难,弱不禁风。由于他们买的是上铺,男人放下行李后就找到列车员看能不能调一张下铺,怎奈没有空余的铺位。男人只好每个包厢里询问,试图遇到好心人。一次次地遭到拒绝后,他走到我们这个包厢。他祈求下铺的一个小伙子能调换一下,小伙子很不乐意。
“行行好吧,她的身体虚弱,不能爬上铺,我给你钱好吗?”
我心想,身体再虚弱也不至于连第二层也爬不上去吧?
小伙子犹豫片刻:“好吧,我不要你的钱。”
男人感恩戴德,谢了又谢,但还是把票的差额塞给好心的小伙。几经折腾后,终算安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看着女人每一个动作都焦眉皱眼并伴随着痛苦的呻吟,我禁不住地发出疑问。
女人慢慢掀起自己的衣服,瘦弱苍白的肚子上三个被雪白的纱布覆盖的伤口呈现在我眼前。我心头一紧,明白了她做的是什么手术了。因为我看见过一个同学在同样的部位做了同样的手术。
“看样子你手术不久啊?”我鼻子莫名的一酸问道。
“今天刚好二十天。”
“那你们急着去哪儿?是出院回家吗?”
女人摇摇头,少气无力的说去新疆看孙子。
难道自知身体不行了而惦记儿孙?
“你行动不便,怎么能忍受这么长久的颠簸呢,你要知道从济南上车还要三十多个小时才到终点站。你应该在家好好休养,等伤口愈合了在启程啊?”
“儿子、儿媳,都上班,孙子小,需要我们过去看护孩子。”
“你为什么不坐飞机?”同包厢的一个女人问道。
“机票太贵了。下了火车再坐六七个小时的汽车就到了。”
——这就是母亲!
我再无一句话说能出口,侧身长叹一声,眼圈红了。这时,我觉得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切对父母的赞美都不及能在他们身边多守候几天更为可贵。
父母一生都像春蚕吐丝一般在为自己的孩子付出,哪怕献出生命。从不想能从孩子身上得到什么。老了后,在内心即使迫切的想让孩子陪伴几天,但嘴里还是不敢挽留,只有一句句的叮咛和默默的注视。那目光是多么的深沉和无奈,恨不得能用那充满爱的眼神紧紧的把孩子缠裹在自己身边。但是,为了孩子的幸福和发展,只有一次次地在挥手中默默忍受分离的痛苦——这就是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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