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小辈中,除了儿子,我最喜欢的孩子非侄女莫属了。
她真是上帝给我们贾家的最好礼物,我深以为。这孩子从小在上海出生,自打我第一看到她时,就被她那圆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动。浓眉大眼似乎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在人群中,看一眼我便认出,她是我们家的孩子。
每次回老家,最抢眼的便是那一墙的奖状,全都是妹妹的奖状。每每那刻,我心里总是会想,终究一代比一代强。她如今所取得的成绩,已甩开年幼的我,半条街都不止了。她的优秀成绩,我自愧不如。我也由衷高兴。妹妹比哥哥优秀太多。我那侄子从小到大,闷闷的,见到我,一声姑姑便再无话可说。
小时候的侄女,很喜欢粘我。每每放学回来,看见我,总是扑上来叫姑姑。然后一把拖着我的手,直接就拉到超市买东西。虾条和酸奶是她最喜欢的零食。买好零食后的她像个小喜鹊一般欢快地跟在我后面,叽叽喳喳到我店里做作业了。
小侄女读书聪明,天赋极高。舞也跳得相当不错,我几乎被这个可爱的小精灵迷得晕头转向了。那时家里人都喜欢看她跳舞,于是我经常哄她跳舞给大家看,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会极其认真的跳上一段优美的舞蹈。有时还要求我给她报慕,请她跳,她才肯表演。真是好玩又搞笑。
我回老家,总是和她睡一床,她总是搂着我,亲热极了。她总是让我觉得,这样的血脉亲情几乎是天性,她的性格活泼开朗,调皮可爱,像极了弟弟小时候的样子。
有次她和她最好的朋友在家里玩。弟弟弟媳不在家,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她和那小女孩根本就不把我这姑姑放在眼里,在家肆无忌惮地奔跑,打闹。
说她们根本就不听。后来那两个家伙居然跑到床上,两个十多岁的屁孩,几乎要把床都蹦倒了。一直在床上跳跃,大笑。看这样子,是准备造反了。
不知怎的,一下子我的无名怒火窜起来了。二话不说,拿起一个衣架,向她俩轮去。也许是我怒气冲冲样子吓到她们了,也许是衣架打痛了她俩的手。她俩迅速跳下床去,那个小女孩机灵得吓人,一下跪在地上,作揖讨饶,嘴里念念有词:“姑姑对不起,我们不跳了。”侄女也跟着跪下来讨饶。
侄女的好朋友,如同唱戏里的Y环一般机伶世故,聪明绝顶。她俩下跪求饶的事被她们的父母知道,总是印象不好。人们会想这是一个怎样不近情理的姑姑,把一个来家里玩的小朋友打到跪地求饶。每每想起,总是会有些愧疚。心里不安。
去年回老家,见到侄女,长高了,好像又瘦了,下巴更尖了。感觉她就这样冷冷清清,也不爱说话了,几年的分别,生份了许多。
妹妹长大了,以后会跟我越来越生份,因为我们没有在老家相伴。
妹倒是变成了她大嫂的迷妹,像个跟屁虫一样,跑进跑出,跟在嫂子的后面。
我心里莫名的酸楚,忍不住跟儿子说,妹妹那么小就做了人家的小姑子,会不会被嫂子虐待。
不知为什么,在我的认知里,做人家的小姑子是件很惨的事,唉!儿子说怎么可能,妹妹不虐待她嫂子已经很好了。
终究是儿子太年轻,妹妹那么小,怎么可能虐待嫂子。在我多年生活的农村里,看过太多嫂子打骂家里的小姑子。
有个泼妇嫂子,跟自己的公婆吵架,居然把家里十来岁的小姑子脸上抓得稀烂,简直没有人性,看着让人痛心。
我在自设的悲伤里自艾自叹,那么小做人家小姑子真是可怜。也许是我做人家的大姑子做得有些卑微了,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每想起妹妹,还是会心痛不已,却不能对人说。
祈祷妹妹被嫂子善待,希望妹妹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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