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多数时候我就像普通的子女一般并不知道父母在忙些什么。但我清楚无论是作为子女还是一个成年人,插手另两个成年人的事情是没有理由且幼稚的。
小叶站在我边上一直没走,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再没有说话。
我们用沉默来回应那些沉重的记忆,那些记忆的重提对于我们而言都是无声地折磨。
“吃完就赶紧回去啊。”小叶觉得此刻不是谈正事的最好时候,于是乎随便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嗯。”我把头埋进碗里,猛扒着最后几根面条。
临走前我给小叶打了声招呼,但她忙的不可开交并没有听见。我也就径直穿过灶台走出了屋子。
当我穿过那片氤氲,身体瞬间被一团温暖笼罩。水蒸气从我的发梢穿出,一点一滴的汇聚形成了一条通路——一条通向过去的路。
1942年4月27日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不去和小伙伴们玩吗?”默山边说边朝面前的女孩走去。
到女孩附近后,他低下头朝四处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坐在离女孩最近的沙地上。
“我是个瘸子,没人和我玩。”女孩对于突然前来的陌生人的询问并没有太大的震惊。
默山愣了下,没料到女孩会用这么直白的方式说出自己的残疾。
这已经不是默山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了。每次在来接恩惠的路上都会看到这个女孩,默山猜测她应该也是住在山鬼里,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成天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山下的人。
默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把手搭在女孩的轮椅后背上。
虽说默山是个搞科研的,但也看出女孩轮椅的不凡。这把轮椅通身木质打造,看成色和光泽像是小有年份的檀木。
“想玩翻花绳吗?”默山把手伸进裤兜里,掏了老半天才翻出一条白色的细绳。
“杨莹环儿,你娘喊你回屋。”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大娘的声音。
默山下意识的往后一看,却未曾料到自己身旁的人却小声的答应了一声,“来咯。”然后便有些吃力的滚着轮椅走了。
她也叫杨莹环?看着眼前逐渐远去的女孩,默山陷入了沉思。
1942年4月25日
默山站在湖岸上的一棵柳树后面,垂落下来的枝叶半掩着他的脸,那张阴沉的脸。
湖对面的女人是恩惠没错,这已经是默山第三次看见她往军事科学院内部走了。
一开始听见那个小女孩叫杨莹环,默山也没太当回事。但出于研究人员求真务实的心理,默山还是没忍住问了当时那个喊话的大娘。这一问才知道恩惠欺瞒了他多少事情。
恩惠的原名叫杨疏环,昨天瘸腿的是她的妹妹杨莹环。至于舞女,村里的人都知道头牌舞女——杨疏环。
“这些都是些公开信息,只是平日里没想过恩惠会骗自己,她说了便相信了。”默山心理默默懊恼着。
默山快步的跟在恩惠后面,期间还拦了一个学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打探恩惠的消息。
“叫杨莹环,妥妥的大学霸。平时不常来学堂的,这不赶上这几天考试,赶紧回来力压我们嘛。”
听到这默山不禁感慨自己真是太不了解这个女朋友了,隐瞒真名,还像个间谍一样假扮自己的妹妹去上学。
“惠儿,你家里有兄弟姊妹吗?”默山摇着试管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家中有个妹妹。”恩惠虽有迟疑,但也毫不隐瞒。
“哦,那倒是没听你提起过。”默山佯装自己对这个妹妹十分好奇地说道。
“你不也没问嘛。”恩惠抢过默山手中的试管往分析室走去。
经过这几天的跟踪,默山发现恩惠除了假扮妹妹上课外并没有其他怪异的举动。刚才的对话也和平日里爱怼人的性子如出一辙。也许只是一个做姐姐的私心想帮妹妹完成学业罢了。
1942年5月1日
默山松开恩惠的手往她掌心挠了去,“怎么走神了,在想什么?”
“我明天得回四室了,这里的研究也进展的差不多了,收尾工作要用的药品我也检测过了,质量都合标。”恩惠苦口婆心的交代着。
“你要回去研究你的小车了吗?”
“嗯。”恩惠垂着眼回答道。
“那我不用你检测的试剂做实验可以吗?”默山看出了恩惠的情绪,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
“你小心我捶你!”恩惠举起拳头就要往默山身上砸去。
“开玩笑看玩笑。”默山赶紧张开手接住恩惠的拳头。“以后没事还是可以回来看看的嘛,一室的大家永远欢迎你。”
当眼前的雾气逐渐散开,我才发觉自己都快走到家门口了。“现在连做梦都不用躺下了吗?”这让我不禁思考这本日记到底参杂了些什么物质。
1942年5月2日
今天恩惠就要回四室了,虽然很舍不得,但是实施脑计划,十二科室缺一不可!
1946年3月8日
这些年日子过的都一个样,脑计划工作也进行到了第二阶段。自从惠儿回到四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看看。不知是心系实验结果,还是心系我。
其实关于日记我已经很久没有翻开了,这薄薄的日记,几个小时就能读完。只是稍不注意,翻了一大页,别人的人生就过去了一大半,而我不愿意做那个手持别人生死的恶人。更重要的是我也需要时间成长,才能懂得如何才算真正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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