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镇,终于算是真正地游览了水乡。
我们在西栅坐船到里边。船夫穿雨衣戴斗笠,两人撑篙一人摇橹,摇橹人低低地哼着曲子,慢悠悠把我们渡过去。人在水上,水在手边,心内块垒都被融化殆尽,只有这片水亮汪汪地在心里荡漾。
一上岸,就觉得眼睛有点忙不过来:
脚下的石块和青砖,青一色的雕花木窗,透着原木的本色。细细查看,竟不见浮华的油漆的痕迹,有的只是它们在岁月里原本应留下的样子。伸手触摸,干净得没有一点儿灰尘。
我们经过一片悬挂着经幡似的场所,原来这个地方是草木本色染坊。这是个采用植物染料手工印染的大型加工晾晒工场,一匹匹布长长地悬挂着,多数是经典的蓝色印花,也有红色黄色的。如果是晴天,在阳光下被风一吹,呼啦啦地一片应该很好看很壮观。现在虽然被雨淋得湿溻溻的在滴水,但颜色却一点没掉。我记得幼时祖母炕上有这种蓝印花布,不过粗糙得多,一经水洗掉色掉得把水都染蓝了。
旁边的屋子,是供游客体验的蓝草学堂,墙上一联联绘画是介绍这种传统技艺的详细的流程图。在这里,你可以在师傅的指导下亲手做一块蓝印花布。
我在一个地方迟迟不舍得挪步,儿子等不及,早走到前边去了。我索性与他分开,各逛各的。
乌镇是如此从容和用心!每一个转角,都是一幅绝美的画,都能让我赏玩半天。廊棚边的一挂小帘子,靠街处的一段小栅栏,连每一处垃圾桶上都养着植物!就连洗手间的矮矮的木门,都是浮雕,中间的洗手池也被镶嵌在假山里。假山旁边竟还有一座小桥,一面墙壁还流淌着一挂小瀑布。那些委婉的小心思,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又文艺范十足。
逛着逛着,忽然看到一木牌上写着一句话:“嘿,我在乌镇!”
嘿!我在乌镇!说这话的家伙是多么调皮!
越往里走,我才知道,我先前还只是看了个开头,里边还早呢!桥那么多!又离得那么!有一处东西方向的一座桥和南北方向的两座连在了一块!水连水,桥接桥,白墙黛瓦,连色调都是那么安静和谐。小船在水中悠悠地划过来,梅花斜倚在小楼边,小楼翘脚立在水里的石柱上……烟雨中的乌镇犹如天上人间。
儿子打电话给我,说他在茅盾故居那边。
我却被那些桥搞迷糊了,不知道该走哪座。正要告诉他待会去来时的渡船边集合,他却说看到我了。
我却没发现他。我站在桥上向四周看,弯弯曲曲的河水伴着人家,在这些回环曲折的楼阁廊下,游人虽多,但并不像在别的风景区似地只看到乌压压的人群,人没有把景色掩盖住,而是被景色亲昵地藏在了哪里。真想在这里住下来,呆够一天两天甚至一年和后半生!随便坐在哪个廊下,发发呆,看看水看看身边不相识的人,看看小船怎样从朝阳和夕阳下划过来……在这里,所有的哀怨都会清空。
直到集合,我还只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许多地方还没去,纵然不舍,也只得暂时离开了。
马云把这里定为国际互联网大会的永久会址,可见这真是个又会赚钱又会玩的聪明的家伙。
这一天的午饭和晚饭都是旅行社安排的正餐。十人一桌,每桌十个菜。几号家庭在几号桌早已安排妥当,安静有序。我们每个人都在饭店门口处接受了服务生送给我们的用牙签插着的一小颗乌梅,还吃到了南方特有的霉干菜。
去杭州的路上,方导来了兴致,唱起了迪迦奥特曼的主题曲《Take me higher》,车上几个年轻人也跟着唱起来。
进杭州城,路边有了花朵的红色,是尚未败落的茶花,街心的花园里也开着柔软娇嫩的郁金香,路边绿地上的草吸足了水分,毛绒绒软溻溻地垂下来。法桐那么高大,拿我们小县城的法桐和这一比,那只能算是一截枝子。这些大树身上长了青苔,青苔上又有寄生的植物伸出一些小小的叶子。
路过岳王庙,导游停下来,做了简单讲解。
我的计划里是进庙去烧一柱香,磕几个头的。
我出生的村子,还有旁边的另一个村子,几千口人,都姓岳。据说我们是岳飞三子岳霖的后代。二十年前我们两个村重修了族谱和岳王祠。每年的大年初一我们这里都有个风俗,就是大清早去坟上上香烧纸放鞭炮。外人一直以为我们是初一送年,实际上我们初一是送岳飞 初三送年。传说岳飞过年晚上刚吃了饺子就出征了。
此刻岳王庙就在马路对面,隔着一溜儿长长的栏杆。最终,我还是怕跟不上大家,也不想耽误大家的行程,很遗憾地放弃了。留待以后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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