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那天我刷盘子的生活总算结束了,我家在这里也开了十几年餐馆,也算一间老店了,搬迁过三次,装修不下五次,每年老爹都在腊月二十那天结束后给员工发一些过年红包,然后宣布放假,自己收拾收拾回山里去。
我开着老爹退休的车练手,川子给我指导,俩人去山里,本来路遥也要跟着的,我妈怕出意外,便留了下来,虽然走得慢,好歹会平稳一些。
老妈备了许多东西,让我和川子带回去,大姐也在第二天会回来,父亲回来时会带着大姐和我小外甥女,听大姐说,大姐夫今年在北京被留下值班了,腊月二十九才到。
街上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年的气息,远处的高山,积雪还未化称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天地一片明朗,其中的人越活越自在,越活越幸福。
我眼看着来往车辆,就好似看着开往春天的火车,永远载着人们的幸福,人们的欢乐。
川子在车上放起了一首郑钧的回到拉萨,郑钧特有的铁嗓嘶嚎着,仿佛这就是郑钧歌里那个无忧的世界。
李芳已经等了许久,生怕我们两个孩子开车出事,有时候想想,母亲只生了一男一女,可如今却有两儿两女,缘分有时候真的妙不可言。
进入院子,父亲把老房子翻修了一遍,全都搞成了一砖到底的。院子也扩大了,李芳在院长南边加盖了一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与李芳闲聊了许久,收到了路遥的微信:到了吗?
我顺手给路遥拍了张照片过去回道:安全着陆。
路遥沉默了许久:谢谢你能带我来你家,自从妈妈走后,我已经许多年没家了。
我看着那些文字,忽然很心疼她:不谢,这里永远都是你家,我会永远守着你的。
路遥没了消息,我和川子换上一套运动服,然后和小时候一样,这而转转,那儿晃晃的。
一天就这么晃悠过去了。
次日中午吃过饭川子收拾着今天下午的饭,川子说要炒一大桌子,提前得把食材备好,我转出门去,找到正在草垛旁正在吹牛的李芳,李芳对同村的几个叔伯正说着今年村里发生的一些事,我找个地方也坐下来,想着等我老了以后就回到这里,有这么一个小院子,种满花草,每日就这么悠哉悠哉的活着。
下午四点左右,老爹终于开车到了。
川子在屋内正和秦雨视频,还未发觉,路遥先跑过去和秦雨聊了起来。
老姐率先开口:吆,川川,这小姑娘是谁啊?
川子红着脸还没开口路遥就答道:小女朋友。
川子瞪了路遥一眼,路遥做个鬼脸便带着小外甥女一边去了,众人哄堂大笑。
川子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路遥正满口满口的塞,我冲我妈说道:妈,你看,都把咱家吃穷了。
我妈笑骂道:吃穷了把你买了。
我妈说完路遥冲我发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李芳看着这一家子人,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李芳这辈子苦啊!
夜晚,女眷们坐在热炕上,路遥也像个西北女孩一样坐在炕上,我和老爹李芳三人熬着茶,看着新闻时不时发表两句自己见解,川子坐在炕头上逗着小外甥女。
小外甥女四岁机灵鬼一个,我刚见她时也不过两岁半,大姐指着我妈问:雨雨,这是睡啊?
小外甥女稚嫩的回答:这是奶奶?
一句奶奶听得我妈嘴都合不上了,大姐又指着川子:这是谁啊?
小外甥女:这是大舅舅。
大姐指着我问:这是谁啊?
小外甥女:小舅舅。
大姐指着路遥:这是谁啊?
小外甥女一脸傲娇的回答:这是舅妈。
众人轰堂大笑,我觉得舅妈这个词肯定是大姐教的,然后抱起小外甥女,拍了一下脑袋:这不叫舅妈,这叫小姨。
小外甥女大闹起来:不,就叫舅妈,妈妈告诉我的,舅舅骗人舅舅是坏人。
然后跳到我妈怀里。
全家因为孩子的到来热闹了许多,路遥显然没对这句舅妈在意,抱着一个大大的拥抱苹果啃着。
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我家天生就有她,天生就有川子和李芳。
次日五点,我看着还在雪中的小山村,一片白茫茫,点起一根烟,看着自己长大饿地方,突然咔嚓一声,我回过头来:看到早起拿着单反拍照的路遥,调笑道:咋滴觉得我帅,偷拍一下?
路遥晃着相机给我看,很美的一张照片,若平常人出现在这漫天雪地之中多少会有些突兀感,路遥却将这丝突兀感压到了最低,看起来我好像天生长在雪地里一样。
路遥这几天话多了不少,在我姐和我妈面前叽叽喳喳的,看得出很喜欢我们这一家,我和川子每天都抱着手机打游戏,要不就是和同村的几个年轻人出去喝酒,反正每天的日子腐败至极。
腊月二十四,我们四个孩子在老妈领导下对房子大扫除,李芳不知道去哪家吹牛了,父皇则带着小外孙不知道去哪儿又参加牌局了,反正赢了钱,留给小外孙塞满满一兜子。
川子提着水桶去打水,老妈说自来水管冻住了,由于身高马大,我则去擦房顶,路遥帮我扶着梯子,大姐和老妈擦着外墙瓷砖,路遥偶尔摇晃一下梯子,我吓得尖叫起来,老姐在一旁吐槽:大老爷们儿又摔不死,叫什么叫。
路遥附和:对,像点样子。
路遥这几天完完全全活成一个乡下妇女,以前虽然不怎么化妆,但偶尔心血来潮化一下,敷面膜也是每日必须的,自从来到我家以后,面膜呢不敷了妆也不化了,后来才知道她从学校走的时候觉得那些玩意儿没必要,所以没带,后来黑了好几度,老妈心疼得不得了,买了一大堆护肤品,有次三人吃完火锅,路遥脸上长了一颗痘痘,老妈差点拉着去医院,这几天老妈也对路遥放任自流了,好几天路遥起来头不梳洗,脸也不洗,结果我妈看不下去缠着路遥唠叨了一早上,路遥最后吐吐舌头对我妈说:妈呀!你可真烦。
我妈作势要打她,路遥穿着拖鞋溜了。
后来路遥受不了我妈唠叨,终于把洗脸刷牙纳入习惯了,路遥养成这坏习惯还得赖我和川子,只因我们二人从来不洗脸,偶尔心血来潮刷和牙,在家每天蓬头垢面前,大姐每天起来也是如此,几人磨磨蹭蹭吃完午饭才稍微打扮一下,母后为了防止路遥被我们三个同化费了挺大的心思啊!
我这么想着,路遥被母后喊去帮忙了,只剩下我一个收拾房顶,我想到不算卫生间还有六间房子就头大,还好川子及时回来了,母后去收拾床单被罩,还有我们几个的衣服洗起来了,说是后天去上街,要把我们三打扮的干干净净的买了。
我拉着川子收拾着房顶,下午三点,我们俩人总算完工。
一会儿总接到了虎头电话,让我去接他,虎头是我堂哥,和我们俩一块儿长大,从小三人就再一起闹腾,如今也是。
我大概和我妈说了一声,俩人便要走,路遥不依不饶的也要跟着去,我看了一眼路遥打扮,虽然长得漂亮,但您穿我妈这身出去是真丢人啊!
路遥以极快的速度打扮了一番,三人驱车向市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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