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球眼珠的女孩（13）
“我已经和你的主刀医师谈过了，我们都希望你能尽快接受手术，你最近注意饮食，注意休息，一个星期内可以安排手术。”就算子沫下了逐客令，但林芸是子沫亲妈，长辈的话就是命令。
“好，我知道了。”子沫已经翻开了《繁星春水》，低头安静看书。
我在母亲怀里，母亲在小舟里，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
子沫经常会梦到这个场景，她在梦里就知道那是一个梦，但她贪恋这份现实生活中不可得的母爱，就像爱喝酒的人一样，醉了不愿意醒。
母亲林芸在带襁褓中的子沫回家后，怕被亲戚们说长道短，便把子沫交给了林父林母抚养，自己去海南发展了，为什么是海南，可能为了离伤心的北方最远吧。
子沫的外公外婆给小孩上了户口，姓林，取名子沫。“林子沫，林之沫，林家的泡沫”子沫一直是这么理解的，她是林家的屈辱，是不愿意被提起的黑历史。她多想自己有一天也和人鱼公主一样，在阳光下化为泡沫，不用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上苟且偷生。其实，林子沫大部分时间都是善良、乐观、热爱生命的，偶尔脑袋瓜里会想些悲伤的故事。
“那我先走了，我已经发短信给钱姨了，她马上回来。”林芸站起来，面朝房门，离开时没有侧身或转头看一眼在床上看书的女儿。
今天是3月13日，手术前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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