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日第9 天】
幽国寄月殿。
沐泠悄悄地跑进宫殿,正准备吓一下太子哥哥,却看见往常沉稳的哥哥脸色并不太好,而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地上,一身黑衣装扮的侍卫蹲跪在地。
“若含哥哥,你在看什么?”一脸稚气与童真的沐泠看着若含手中紧握的纸条,一脸不安,不禁问道。
“是劲离的飞鸽传书,他竟没有跟上六妹的行踪。”
“什么,那姐姐?”
“难道已经进入雪国境内了。书信已经到了几天了?”他盯着眼前的侍卫问道。
“回殿下,劲离大人刚随安平公主到达雪国后,公主就不见了踪影。大人立刻传信到狱火堂。一接到消息,我便把消息送进宫来了。”
“那姐姐岂不是有危险?”
若含摇了头,是不知的意思。
“若含哥哥,你快让劲离去寻找一下,我不要姐姐有事。” 沐泠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好担心她的姐姐。自从知道姐姐离开幽国后,沐泠可哭了不止一次鼻子了。
“怎么会跟丢呢?”若含喃喃自语,劲离可是最精锐的护卫了。
“修书一封,告诉他,务必找出安平公主下落,然后寸步不离左右,不可有丝毫差错。”
而在雪国境内的某座驿站中,从黑色骏马身上翻身而下的劲装男子满是焦急,"不可有丝毫差错"他再次拆开手中的字条,现在,都已经出差错了呢?
若是再找不出安平公主,该如何向皇太子交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平在相思林的日子过得极为安宁。
顺着一条小路,从相思林不远处的山涧中一路往下,进入到一个偏僻的山坳,山坳里有小小的一泓山泉,晶莹澄澈的泉水上,清晰地倒映处安平的影子,眼神清亮,长发飞舞。她看着水里的影子,纤细的手指从水中滑过,顿时留下一道浅浅的波纹,把水中的倒影也击碎了几分。
从幽国出发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她不再是那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了,她只是一个想要为母后和姐姐报仇的人,一个普通的少女,褪去了满身的华丽锦衣,又如何?她为的只是一个结果:杀了溟离这个背负着多少鲜血的债主,最爱的母后和慕容姐姐,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她们凄美的容颜,一大片一大片如同血色玫瑰般的殷红在刀剑上跳跃,眼睛便灼灼生疼.
“溟离就这样对我吗? 哈哈哈,这个伪君子,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司马大人,得罪了,我们是奉主上之命办事。今日务必取你性命。”
“哼,你们不过是那个昏君的走狗罢了。”只听得刚刚那中年男子不屑地说道。
“住口,你背主在先,背叛之人哪有活命的道理。”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
“背叛,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叛主?”
“这个就不劳司马大人操心了,话说大人胆子也是够大的,居然能买通那么多杀手为你卖命?连我都差点在你栽在你手中,不过没有关系,你和云漫国勾结的书信早已快马送到主上手里了。”另一道冷傲的声音平静地说道,那语气似乎在说着再小不过的一件事。
“这,这,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拿得到。”被称作司马大人的中年男子声音里明显有些惶恐了。
“何必和他废话,取了这条狗命就是。”是另一个声音更为浑厚的男子。
在中年男子被追逐往山泉这边逃来的时候,安平便迅速隐到了泉边的一处山石后方,再借助茂密的杂草藏住了自己,此刻,她细细打量起森林中针锋相对的几个人,一个看起来略为沧桑的男子,大概五十上下的年纪,应该就是刚出声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谈话中的司马大人。之前还是颇有些威严而沉稳的味道,但刚安平亲耳听到他担心泄露的秘密已然成为别人的把柄时,他明显慌张害怕的多,那略显哆嗦的双手,再一看,司马大人的眼睛在看向对面的人时,那隐藏不住的惧怕,便可知他绝对是已被逼到了绝路之地。
安平顺着司马大人的目光看向他的对面,这一眼便明白司马大人的惧怕来自何处了,对面的三个黑衣男子,一律以黑巾遮脸,在寂静的林间并排而立,如同三尊冒着寒气的雕像。
兀的,安平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把眼光牢牢地锁在最中间那个男子的身上,一袭黑衣,桀骜冰冷的气息,散发着寒光的剑,尤其是那双眼睛,那么熟悉。
竟然是他,那天那个身负重伤的男子。
再一想到雪国令牌以及他们和司马大人的对话。原来,他们竟是溟离身边的左右手----“三寒子”。
“三寒子”自然是三个人,传言,无人能从他们三人手下活命,江湖上对他们谈之色变,他们功夫深不可测且极为效忠溟离,只要对溟离有叵测之心的人,一概难逃出他们的手心。
待安平回过神来,只见司马大人正与其中一个黑衣人刀剑相交,安平曾救过的那个男子正和那个声音更为浑厚的男子静静立在一旁,似乎这样的交战,并不需要他们动手。林中刀剑纠缠中的两个人之前还不分上下,慢慢的,司马大人似乎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只见那黑衣人的招式更为狠厉了些,他使出的每一个招式都要致对方于死地。
看来,以后要接近要溟离,就必须过“三寒子”这一关了,他们是传言中最厉害的杀手,安平的心渗入一丝丝寒风,手便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加上脚底的石块不太平稳,一不小心,身后的古琴便重重地撞在了山石上,,弦声“铮”的一生声响起,清脆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幽林。
“谁?”站立着的两人顿时看过来。
而这一声怒斥未停,安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正要起身,冰冷的一把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一看,司马大人已趁着对方走神的功夫,已迅速洒出一抹药粉,原先和他胶着的黑衣人不由退后了几步。趁着这一空隙,司马大人已经迅速越过草丛,一把拽住了山石背后的安平。
司马大人的力道很重,安平背着的琴咚地一身摔下了地面,而颈项处娇嫩的皮肤上已渗出点点血迹。
“你们过来,我就杀了她。”司马大人威胁道。
“我想,大人您多想了,我要杀一个人,怎么可能因某个无辜之人而搁浅一个杀手应做的责任。”
好狠戾的心,亏你还知道我是无辜的人,安平冷冷地思索着。
“所以,你拿她当挡箭牌毫无意义。”冷漠的声音继续说道.
司马大人也知道这并不是上策,“三寒子”的冷漠,算来自己也曾经与他们共同为溟离效力过,自然知道他们办事的规矩。虽说这计无用,不过司马大人依旧没有放开架在安平脖颈上的刀,反而因为自己出现了一丝慌乱,这锋利的刀刃在手臂的施力下,压了压,竟无意间更加深安平皮肤上的口子。
“姑娘,得罪了。”
话音刚落,一抹急速而霸道的锐气迎面而来,便听得“当 ”的一声,原本架在安平脖子上的刀摔落在地。一看地上,这摔落的大刀居然活脱地碎成两段,司马大人惊异地望着四周,心里又是没来由地一阵恐慌。
之前和司马大人交战的黑衣人,目光在短暂的疑虑后,便不动声色以犀利的眼神注视着被暗气所伤的司马大人。
“司马大人,游戏结束了。”说完,他手中一柄飞旋而来的暗器已经深深刺进了司马大人的心脏。
司马大人倒了下去,因为之前还拽着安平作人质,面对着这突来的情况,他的手还紧紧扯住了安平的手臂。顺着他倒下的力气,安平也被拽的一把坐在了地上。司马大人身上的血瞬间溅起了一些,甚至有一小部分还弄到了安平的裙角上,红色的血迹让安平晃了下眼,好像又看到很多年前的那血腥的一幕。
眼前,司马大人还依旧睁大着眼睛,那胸膛上个刺着的是一枚尖利的小剑,小剑的剑柄上刻了一轮寒月,在此刻寂静的夜色中,闪着凄惨而冷清的光辉。
是寒月剑!
顺着那小小的“月光”,安平看向使出暗器的主人,黑衣,黑发,整个人都漾着无情的气息,那双眼睛里很是空洞,空洞而幽深的像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样的人,过于无情,安平突然害怕起这样的人物来。
慢慢的,只见他举起了手中带血的剑,一步一步过来,直指安平。
“大哥,且慢。”
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相对那日在相思林中的样子,倒少了几分沙哑,声音也干脆的多。
“楚惜,杀手可从不留情。”举剑的男子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知道,但她,例外一次。”楚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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