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孟冬寒气至。
最近，我特别嗜睡。
明明晚上睡得也不算迟，十一点前睡，不是还好嘛。
可是，总觉得睡不够。
周日，送果宝去兴趣班，临出门时拿了一本书，平时家长室有开暖气，在那看书挺不错的。
没想到，那天没开。
我坐在那里，东张西望，看看天花板，看看空调柜机，还到处走动感觉一下，看是真的没开，还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
当确认没开时，我很失望。
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双手揣在怀里，盯着面前摊开的书本，却看不进去。
感觉身体哪哪都在透风，尤其是腿部，像是没穿裤子，肌肉发紧，在持续不断地往内缩，缩得人浑身发酸。
实在撑不住了，我起身用杯子去接热水，还好带的不是保温杯，而是塑料运动杯。
装了满满一大杯滚烫的热水后，我又回到家长室，把水杯抱在怀里，慢慢变得暖和些，但下半身仍然感觉透风。
不一会儿，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刚好下课。后面还有舞蹈，在另一个机构。
课要上两个小时，我坐在外面的冷椅上等她。
胳膊夹紧，身子缩着，对抗着空气中的寒气。坐着坐着，我又睡觉了。
这次由于没有桌子可趴，我的头不时倒向这里，不时倒向那里，可难受了，潜意识中知道难受，但就是醒不了。
我想着自己是睡眠不足，当晚早早上床入睡，以免影响第二天早起。
睡是早睡了，也早起了，不算太早——7点钟。
吃过早饭后，我坐在书桌前，准备做事。
坐在那，就感觉一阵阵寒气不断向身体袭击。其实，穿得已经够厚了（棉服都穿上了，还能怎样?）。
然后，便觉得从脑袋到脚趾，都发酸发软，没办法思考，总想着温暖的被窝。
半小时后，实在扛不住，就去躺被窝了。这一睡，再起来时，已经快十一点。
冬眠动物在冬眠之前应该就是像我这样——很嗜睡吧。
所以，我这是快要冬眠了吗?
02
我怕冷，宁愿热，不愿意冷。
在炎热的夏天，吹吹凉爽的空调，喝点冰冻的饮料，很快就可以神清气爽。
冬天呢，被冻得很紧的时候，想睡觉；受热后，随着身体慢慢舒展，也很想睡觉。
老祖宗的“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很有道理的。
春天萌生，夏天滋长，秋天收获，冬天储藏。这是大自然的正常运作规律。
还有个词叫“猫冬”，意思是说在冬天躲在家里过冬，少到外面受冻，以养气养阴。看到“猫”这个字，就让人想到猫在大太阳底下，整天睡觉，不时伸伸懒腰的姿态。
可惜的是，过去是农业社会，冬天没什么活，不猫冬，还能干吗?
现在，人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别说停下活计猫冬，就是慢一点，都会生出许多焦虑。
我对付寒冷的道具还是挺多的，空调、电暖宝、小太阳、棉衣……
一般般冷，我开空调，缺点是太干了，整天鼻腔干得发疼；再冷一些，空调加小太阳——空调吹着，腿边小太阳烤着；超冷时，空调吹着，走动时，抱着电暖宝，坐下时，加上小太阳。
冬季，在家里，我还会换上厚厚的加绒家居棉服，就是那种，一穿上，就让看的人忍不住想对着你喊“翠花上酸菜”的那种。
高二觉得我挺夸张的，哪有这么冷啊?你看我（舞动着剽悍的身躯），看我，哪里有一点点冷?
但是，如果不做好防御工作，让自己暴露在冷空气中，我就做不了安静的事，比如看书，比如码字，思维就像被冻住了一样，只能等待着那些寒冷的时刻过去。
我爸也说，哪里有一点点冷气啊，你多活动活动，别老坐着。
可是，码字这事，一坐半天，又不像烤羊肉串之类的事，可以边烤边左摇右晃，跳个劲舞。
03
去年冬天，高二考虑我怕冷，准备给家里改造一下——装暖气。
暖气师傅来后，这看看，那看看，说了他的设计想法——必须走明线，至少需要六个暖气片，每个多大。
明线啊?六个暖气片?还那么大?那得多丑啊?
我不想让家里变得乱糟糟的，冬天时还好，到了夏天，看到那么多暖气片竖着，上面若是再被谁随手搭上衣服、毛巾，想想就闹心。
师傅劝我说，装了暖气是“一件极大提高幸福感的事”（这个不用他说，我比他知道），但我仍下不了决心牺牲家里的环境。
纠结了好久，还是算了。
那就可着空调用吧，结果，电表数噌噌地增长，上个月，就收到国网短信提醒——今年累计用电5431度，已执行第三档电价。天，那时候都还没真正入冬呢，再过个冬天，还不得爆表啊?
我被吓住了，从那到现在，硬是忍住没开空调。
但是冷的感觉没被吓住啊，身体最诚实，感觉冷的时候，绝对不会骗你说热。
04
看到有南方朋友发朋友圈——短衣短衫，裙裾飘扬，一个个在鲜花丛中容颜舒展、笑靥如花。竟然还在穿短袖。竟然还有花展。竟然在酒店还要开空调——制冷模式。
初看到那些照片中的夏日景象时，第一感觉——这是在晒旧照片。当看到许多人发时，才意识到这不是旧照片，是现季直播。
然后，我那颗被冻得紧巴巴的心里，就反反复复生出一句话：恨不生南方，恨不生南方……
记得小时候春节，村里有打工仔回来，穿着单薄的衣服，佝着身体，冻得哈赤哈赤，嘴里冒着白气，不断地抱怨说家里怎么这么冷，在那边只穿单褂就行了。
大家听了也不觉得如何，心里想着不会是吹牛X吧。现在才知道，哪里是吹牛X啊，是真牛X啊。
05
今早，高二煮了水饺，吃饭时，不爱吃饺子的果宝又在咕噜，真想搬到南方去。
她爹就说，我们这也是南啊，想了下，又说，不对，合肥在长江边，但不是江南，是江北。
又问她为啥要去南方。她说，北方一点也不好，你看这吃的啥。
她爹又说，南方有鸡鸭鱼肉，咱这也有，也有。
我说，我也想去南方，南方暖和。
然后，她爹的思维就被冻住——接不下去了。
06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一个冬日的清晨，一位畏寒怕冷的北方大妞，正对着电脑，极力憧憬南方一尾鱼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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