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殿前明时月（15）

十五、迷香奇毒

杨先生一把扶住知府，低声说：“我家公子微服前来，就是不愿别人知道，知府大人不必多礼，还是办案要紧。”那知府连忙问清楚情况后，调派衙役与朱浅儿赶赴城北的道观。朱浅儿辨认了观主老道及小伙计之后，也不由他们分说，便将他二人及观中道士全部带走，由知府审问。

朱浅儿做这件大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但当她和杨先生天明从衙门出来要回客店时，叶老板却匆匆赶来，一脸的慌张：“杨先生，杜女侠，不好啦！不知为何，小女昨夜回来还好好的，吃了点东西以后，后半夜就开始高烧不退。刚刚请了大夫过来，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中毒，您二位说怎么办啊？”

朱浅儿说：“此事八成跟那迷香有关！杨先生，您看？”杨先生立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咱们要把那老观主和小伙计带过去了。”二人忙回到府衙，与知府说明原委，要带那两名人贩子回客栈。知府哪里敢有个不字，忙满脸堆笑答应下来，还换了便衣，带了两个衙役要随二人同去，说是要拜见詹公子。

七人到了客栈，知府与詹公子虚礼一套不提。单说叶掌柜引着朱浅儿和杨先生，带着两个人贩子进屋，为叶掌柜的女儿小雨看病。这杨先生进屋一看叶小雨，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呼吸短促，当下一惊，忙伸手搭她的脉，双眉紧皱不语。朱浅儿一把将两个人贩子拉过来：“说！你俩昨天给这孩子下的什么药？”

小伙计忙说：“这，这位女侠，小人只是点了些迷香，这孩子嗅到气味就不能动弹，并且表情带笑。可这迷香从来都是两个时辰自解的，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时，杨先生睁眼问：“我问你们，这迷香你们从何处得来？”老观主连忙接口道：“先生，这迷香的确原不是我等之物。这是前年一个小个子的香客住在观里，后来落在偏厅的。当时不知是什么香，后来我取了一些点了，想闻一下，结果闻过后两个时辰一点都动不得。当时这个小徒弟服侍我，我俩就想到…想到做这个生意…可我们从来都只点一点，两个时辰真的就解了！”

杨先生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然后问叶掌柜：“昨夜孩子回来以后您给她喂水了？”叶掌柜点点头。杨先生眉头紧锁，对叶掌柜说：“叶掌柜，不妙啊。”

叶掌柜当时就吓呆了，忙问杨先生，杨先生摇摇头说：“这孩子中的迷香，是曾经白莲教秘制的毒香，叫‘仙人笑’。中毒的人两个时辰内动弹不得，过后自解，本无大碍。但这毒香却与水相冲，解毒之前若饮了水，便会化为损心伤肺的奇毒啊！”

叶掌柜怔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两行老泪滚滚而下。朱浅儿听杨先生话还没有说死，连忙问道：“此毒可有救？”杨先生叹了口气，说：“有救倒是有救。但是…”叶掌柜一听有方法，当时大喜：“只要能救我的孩子，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啊！”

杨先生说：“这倒不是钱的事情。顺天府有个名医，叫钟岐黄，可说有起死回生之术。若论医术，当今世上无人可出其右。但此人却奇怪，他看病先相面。据说他自己能看出病人是不是阎王想收，总之是相面不过者不治。更难的一点，是他名义上说是在顺天府，实际上却是神出鬼没，要遇到他，也要个缘分，不好找啊…”

朱浅儿一听有门，当时转身对叶掌柜说：“叶掌柜，令爱的病症既然可治，那就最好。叶掌柜有家业在此，虽有倾家之意，但总得为以后的日子着想啊。我与令爱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我愿收令爱为弟子，带她赴顺天府走一遭。不论这钟岐黄在与不在，总要找到他，治了病方罢，只是不知道…”转眼看着杨先生。杨先生明白她的意思，说：“时间倒也不怕，我有一方，能将毒压于肺部不散，可保这孩子一年的安稳。”

叶掌柜当即跪倒，千恩万谢，按杨先生所开的方子抓药给女儿煎服。果然，一日之后，叶小雨下地行走如常，只是面色仍有些发黄。叶掌柜更加相信杨先生了，当即让女儿谢了杨先生，又与朱浅儿行了拜师礼。第三天一早，一行人继续奔兰州府，只是又多了个小女孩：叶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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