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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芊余要搬出父母家了,开始自己的单过生活。
妈妈在床边教她如何更换床单,爸爸则不停歇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他们都不想把离别的情绪放在议程里,时刻提醒着女儿已经长大。现在,他们是时候送出这份成人礼。不是年龄上的成年,而是心灵上的断舍离。孩子在长大,他们也在长大。
女儿要学着独立,他们也要学会让女儿感受独立。爸爸明白,如果他先开口说:“女儿,留下吧。”芊余一定会点头,但是他还是选择克制不舍,学着习惯分离。云淡风轻,不是他的性格。与其不知所措,不如不说。看着芊余带着新家的钥匙展翅高飞,他和妻子也很高兴。
芊余在日记本上写着:“我要一个人生活了。我想拨动表盘,让时间走得快点再快点,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新家……”
妈妈用粗头针缝着被子说:“芊余,给你买一只猫吧。你不是老说要养猫吗?现在自己一个人住了,随你。”
芊余转身对着妈妈说:“真的吗?!太好了!”
爸爸在客厅里说道:“再买一只狗吧。”
妈妈说:“会不会太闹腾了?”
爸爸神秘地说:“养都养了,不愁多一个。何况,猫能黏人,狗能看门。”
芊余欢呼道:“不多,不多,两个有伴。”
其实,当时爸爸的意思是有它们在,芊余会多个伴,不止是宠伴,还有人伴。
于是,芊余带着一猫一狗一箱书搬到了新家。
从今天开始,她要靠自己的能力,把家当一点点地搬进来。爸妈给她交了首付,剩下的就看自己的了。
白天上班,晚上撸宠,偶尔打电话给父母报平安,多数是宅在家里啃书进修。她要按月供房贷,就要不断地学习,提升业务能力。自我进修是最笨最有用的办法。
八点、九点、十点,她要去遛狗了。房子需要她刻苦,狗狗多情同样需要她。坐在身旁的金毛犬站起来,走到门口处,摇晃着尾巴许久。在召唤主人开门,陪它出去玩。芊余放下手中的笔,穿上卫衣,给多情套上狗绳,出门去。
风微微凉,她随着狗狗的步伐,沿着河边一路小跑。河边的路灯很美,在月色下温和地亮着。多情开心地在主人面前扭来扭去,澄澈的眼睛在夜晚如星星般自由。芊余闭上眼,吸吮着新鲜的空气。多情的铃铛在空中叮当作响,谱写出一首安静的乐曲。使人心静。
“旺旺!旺旺!”远处,有另一只狗在叫唤。芊余睁开眼,她看到多情正和另一头金毛在打招呼,而那金毛的主人正是一个穿着运动短裤的瘦高男人。他蹲下来,摸着多情的脑袋,在说着什么。多情任他抚摸,很享受。
芊余喊道:“多情!过来!”多情闻声,乖巧地跑向芊余。
瘦高男人牵着他的金毛,走过来。说:“您好!这是您的狗吗?我以为它找不到主人了,所以摸了摸它表示安慰。您不介意吧?”
一晚上和书本打交道的芊余,好似失语了。她摆摆手,清清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不介意。”脸瞬间红得像多情颈项处挂的红铃铛,红得一跳一跳的。
男人看着多情,说:“你家金毛叫多情吗?”
芊余低着头,把“恩”咽回肚子里。
男人说:“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芊余回答:“因为它刚到新家,总是对着房门叫。不管风声还是脚步声,它都会回应。所以,我叫它多情。”
男人笑了。“狗到了新环境会不安,需要适应,所以主人要多陪陪它,消除不安感。”
芊余轻轻地说:“恩。”
男人接着说:“你是新搬来的?”
芊余抿嘴道:“恩。”
男人指了指河对岸。说:“我住在对面小区。”
芊余不想把话题从狗切换到人。就蹲下来,摸了摸男人的狗。说:“你的狗狗叫什么名字?”
男人蹲下来,对芊余说:“它叫未了。”
芊余把手缩回来,讪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和多情要回家了。”
说出“多情”名字的时候,她的脸红到极致。她真不该给狗狗起这个名字。
她连忙转身,轻轻地说:“再见。”其实,心里想说再也不见。
男人赶上来。说:“我送你进小区吧。”
芊余连连说:“不用。”
多情和未了的头靠着头,在交流着什么。
男人笑道:“可是它俩还有话要说。”
芊余拽着多情,无语地想着:多情,你也太多情了吧。我的脸面都被你扔到河浜里,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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