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慈云寺“梵阁慈云”之匾,乃20001年,慈云寺大和尚正澄法师升座之时的贺匾。
此匾乃西蜀书法名家洪厚甜所书,成都大慈寺之大恩,成都石经寺之素慧,什邡罗汉寺之素全所贺。
洪氏所书“梵阁慈云”四个鎏金大字,气势如虹,以碑化帖,亦碑亦帖,整个匾凝聚着一团大气 ,可见作者之功性。此匾寓庄严中透出洒脱自在,使人嗅捉到作者在挥运此匾时激情和自信心,同时也折射出作者再书写的谨慎之心理 。此匾算不上洪氏的上乘之作,然洪氏作为当代名书家,远非一般书者所企及的,故不揣浅陋,略述管见:
苏东坡言:大字难在紧密无间,小字难在宽绰有余 。洪氏此匾基本做到了每个字疏密松紧有度,见笔见墨见性情:
第一个“梵”字上部的“林”,作者凌空取右向斜势,让“林”动起来,用洪氏擅长的碑书裹绞之笔法,使“林”字的两个“木”皆藏锋,令其含而不露。从起笔到收笔,无一点画相同者,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林 ”字下的“凡”字,可为神来之笔,“凡” 字长长的细横,以帖之灵动笔法为之,打破了碑之笔法稳厚的特征,最后一笔竖弯钩,又以碑之凝重之笔意,在钩出的瞬间,作者又驻笔頓笔发力快速钩出,自然成一个颇有趣的“细钩”,有意无意与“凡”字的细长横盼顾,妙哉!书法和中医是最讲究阴阳的,也最能反应表现出中国文化的核心,处理好阴阳的自然关系,也就不难悟书法之道了。如作者处理“梵”的点画、结构,不断运用此手法,“林”字的右上斜势( 动)与“凡”字正面向人的稳( 静 )就是很好阴阳互动互补,最终使其阴阳平衡。
读“ 梵阁慈云 ”匾遗憾的是第二个“阁”字,作者参以颜鲁公笔意,有明显的力不从心之感,虽然作者也尽其变化之能事,可还是憾笔多多:“门”字的竖钩有“粉碎其骨”,有犹豫之嫌,“各”字下之口更是好无生气,偏软、偏大,好在作者睿智,把“口”字以斜势处理,与“门”之正行成了对比 。
第三“慈”字,作者也颇具匠心,开笔两点和“心”收笔两点盼顾生情,慈中间的两个“绞丝”右实左虚,整个“慈”字紧密而有间,虚实相生,盼顾生情,尤可称绝!
第四“云”字,非常遗憾,作者为了和“阁”字大小呼应,有俗书味道,更有明显人为安排之嫌,太过平稳,太过小心,用笔也有拖泥带水之感,如“云”字右边的横折钩,下面的“云”字撇折点,都有抹笔之意,令人有虎头蛇尾之感!
读“ 梵阁慈云 ”匾纵观全匾,小字上款( 留大面积空白乃为遗憾 )和下款,都与大字正文不甚和谐 。深悟书法之道者都明白,款与正文是密不可分的,情同手足,款是正文的点睛之笔,也是对
正文的必要补充 。可能作者在正文写完后,心情过于谨慎所致。然整体此匾不论从章法,笔法,结构不失为一块艺术性,实用性,装饰性为一体的上乘之匾 。
欣赏到此,笔者不由想起毛泽东所题写的“人民日报”四字,中间“民 、日 ” 二字,和首字“人”、末字的“ 报 ”,面积几乎相差一倍,然字字呼应,字字照顾,整体不可分割,极谐统一,又不失灵动大气,极暗合视觉美学的规律 。
如果洪氏在书写“梵阁慈云”此匾时,能把“阁”字写小些,也不至于写到最后“云”字,洪氏无奈只好把此“云”字写大,让人视觉感:梵字小阁字大,慈字小云字大,整体“阁、云”二字有下坠感,破坏了整体作品的艺术效果 。然瑕不掩瑜,此匾比之清人的匾额——光、黑、亮、呆,见字不见笔,更不见性见情,洪氏此匾写得要高明得多!
戌戌谷雨后三日,新野人记于【归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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