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远方,我曾经最向往的生活。我常幻想自己是个背包客,交付完世俗的责任或束缚,于某天不辞而别,去远方,暂时逃离世俗的包围。
在那里,微笑的缘由,可以是抬头看到一抹靓蓝的天,一道七彩的虹,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可以堆砌在那儿,甚至它就是美好本身,是我精神世界的寄托,是永恒美好的一片净土。在那里,走累了有茶几摇椅,靠窗,窗外是干净的巷子种着梧桐树,七八月份仲夏夜,或者十月某天下午,拿着《海子的诗》轻声——"面朝大海,春暖……",但我突然惊醒了。海子追求的生活,是他精神世界在现实的投影,是假象,是虚无,于是疯了——卧轨。
理想与现实的落差,那是一种可怕的绝望。我并不感到悲伤,因为我尊重并理解他的选择,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之后,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在祝福你、我、所有的陌生人之后,他独自去赴死的约,毁灭物质的躯壳,精神消亡或者说解脱,然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种死亡对社会,对家人,对爱人,对朋友,都是无意义的,但对海子有意义。
我想,如果沉溺在自己构想的美好中,终归也将以同样的方式去回归美好吧。
我觉得我不会这么做,我眼中生活仍然可爱,她仍然是微笑的十八岁少女的模样。我精神世界自己的伊甸园中,一切都美好的像是欺骗,有天然的距离感。心旷神怡,但无法靠近。其实诗歌也并不全是美好,因为诗歌不止是心中的世界,也有酸甜苦辣的生活,那字里行间,是茶米油盐的散迹。
在我看来,诗歌是诗意的生活,生活是世俗的诗歌。
小诗《窗边梧桐》
奔向未来的旅途
我仍会努力
做有趣的事业,积累世俗的财富
但那片净土也偶尔光顾
只要我还没扔掉那些书
生活仍然是有意义的
可以想见
未来,窗前有颗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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