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大点声?”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老板秀雅绝俗的容颜,此刻正柳眉倒竖,眼睛里闪出象刀子一样的光芒,怒气冲冲抬起胳膊朝我挥来。我不能躲也不能挡,硬生生挨了一招。
“美女、美女报歉,是说漏嘴了。”我赶紧认错连声赔不是,向她解释原由,着急之下忘了喊老板两字。见她没有继续追纠下去,却收回左拳捂住嘴低头咯咯地娇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不敢再跟她开玩笑,心里连连直叹,外表看去柔美温婉女子,内里却是火暴热烈。
“咋样?有啥感想要抒发,松松筋骨的滋味不错吧。”她挑起秀眉,歪着头斜睨着说的道,之后又架起二郎腿,舒适地向后一倾,摆出一幅女汉子的形象。我感到右肩被她击打过的肌肉传来轻微的疼痛,心里并不气愤反而被她直爽的脾气折服。
“老板,以后还是叫你姐吧,你真象姐姐管弟弟一样下手啊!”
“谁叫你乱说话,你当我听不懂,你的狐朋狗友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谁有狐朋狗友?”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后又一惊,猛然想起来时路上碰见的徐大马棒。这个老小子真是缺大德的货,我悻悻然地暗自埋怨。
美女还在愤愤不平地数落,时而剜我一眼,时而把大毛脸给贬的一文不值,我想辩解几句又怕引火上身,毕竟他的玩笑对女人来讲是过份的。是名义的损害,只是当时碍于情面没有发火,而现在由于我和她逐渐了解变的亲近,所以成为她宣泄的对象,所有能解气的词语一古脑儿地纷拥而至,就象竹简倒豆一般哗啦的撒出,无言以对的我也为朋友的话而感到羞愧,
徐大马棒是我来乌市结识的好友,在我最艰难时得到他的帮助,也是我值得信赖的人。其实,他这个人心眼不坏,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钥匙。
记的当初一个人到乌市时举目无亲,慢无目标地在大街转游,想找一份工作来解决生存的问题。
因为人生地不熟只到傍晚也没有成果,回租住地的路上我顺河滩路向东行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再向北拐,哪里有成片的平板房对外出租,低廉的房租吸引许多外来打工的人聚在这里。我也在一家小院内租下一间八个平方的小屋,做落脚之处。
过了十字路向北有一条不到五十米的断头柏油路,余下的石子路继续向北延伸到荒凉的戈壁滩,石子路的两边就是叫做八一小区的居住区。
在柏油路与石子路交接处我看见一人正吃力安装八平柴的前轮,这个长着络腮胡个头不高的中年人引起我的注意,他一脸毛发面相凶恶身子却很单薄,充满气的八平轮胎在他手里显的非常吃力,看着他艰难的动作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滋味,这种滋味在心里翻腾搅动之后化作一股热流冲向脑中闪现在眼眶。
我毫不犹豫的几步跨到大车旁,接过轮胎对好罗斯撬杠一顶上去,中年人没有说话快速捡起罗帽拧上,我俩互相配合安装好车轮。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给他上了一只烟,中年人也没有客气爽快的接过,点燃烟后我们攀谈起来。
通过交谈他了解了我的处境,我也知道他干活吃力的原因,后来他看了我的身份证和B1的驾照便邀请我跟他的车,并征询我有啥要求,我连忙答应他没提任何条件,他明白似的拍拍我的肩膀,好似多年的老友一样。
从此我跟老徐同甘苦共患难经营他的生意,三个月后我在老徐约要求下搬到他在农机场的楼房同住。老徐开朗大方的性格和我谨慎多疑的心里却相处的非常和谐,虽然他比我大二十来岁,可我们处的象兄弟一般。有一次看了智取威虎山的电视剧徐大马棒就成我的口头语,他也给我起个外号说我狡猾奸诈。
回想起我和老徐那几年的经历我唏嘘不已,时光任冉,岁月如梭,自从老徐因为生意难做卖了车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稀少了,这次巧遇让我不胜心喜,即使互相的“漫骂”也是一种思念的表现,谁让我们曾经那么熟悉,熟悉到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尽情的释放。
美女老板的怨气得到缓解沉寂下来不再言语,我也默默无语看着前方的道路。通过几天的相处,美女的性格与脾气也揣摩七七八八,大概是工作雷励风行,情感风风火火。这样的人招员工爱戴也容易遇上伪君子的算计。
到了精河我向右转向拐进连霍高速,回首向身后望去,希望高速早日直通伊梨,省去爬山的艰险。半夜时分车子进入乌市,开进公司的大院我叫醒早已入睡的美女老板,美女睡眼醒松的伸个懒腰就要下车,我连忙向她请示道:“你买的东西放哪?”
“什么东西?”她揉了揉眼,朦朦胧胧的惊奇般看我。“噢,对了。”她从LV里扔出一把钥匙,指了指一辆白色SUV“你放在那辆牛头V8里就行了,早点回去休息。”
“我还要把车开回冷库,明天要装货,”我向她解释明日还有工作要忙,公司规定人歇车不歇,一车两个司机轮流开。
“你咋那么笨呢,看你那机灵样…真是笨死了。”美女劈头盖脸地声音向我砸来。“行了,回家睡觉,剩下你别管了。”说完转身打开另一辆宝马扬长而去。(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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