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黑龙江大学一个很破的寝室楼里,和很多男孩儿一块,十年前,大二,我22岁,是两串烧烤能喝七瓶啤酒的年纪,我的人生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走的下坡路。
我从来没再去过黑龙江大学一次,因为那里是我的伤心之地,无论是学业,友情,还是爱情,都让我伤心无比。
那时我如此弱小,该软的时候不软,该硬的时候不硬,该坚持的不坚持,该放弃的不放弃。我遇见了一系列错的人,做了一系列错误的决定,自己捆绑自己,从此记忆当中再无美好,缓慢的折磨慢慢发酵持续整整十年。
我在这十年里没有任何事值得自己骄傲,我看着自己像个失败的演员,每天浑浑噩噩地咀嚼那些令人心碎枷锁和煎熬,我险些没能拿到毕业证,我差点就成了一个对谁来说都毫无价值的人,我没有像自己保证过的那样,活成自己人生的剧本。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刚拿到毕业证的时侯,我人已经回家了,却想起来,我有很多东西都落在寝室没有带走。
电脑,行李,书,衣服,床褥,青春,美好,爱情,信任,梦想……我在黑龙江大学丢失了很多东西。我跟我娘说,我还得回我大学一趟。我娘问我,回去干什么?我说有点东西忘了拿了。
我回到了我的寝室,里面住着新的男孩儿,他们把我的东西堆在墙角,发霉长毛了。我一把火烧光了它们,烈火舔着我胳膊上的毛,燎出一股又一股猪皮味儿。
醒来之后我泪流满面。我想,从这个梦开始,余下的生命,我将学会为自己而活,我会肆意行走放声高歌,也会变得无比孤独。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是丝线不再缠绕了,
是躯壳被撕裂了。
我孤独了,
也自由了。
杜雨润写于——20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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