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与鹤领着弟子来到千尘洞的主楼时,被它那庸俗又华丽的外表惊呆了。阿尧望望后头,又抬头看看这妖娆的风格不明的高楼——约莫五层,也算不得很高——不禁感慨:“这个洞主的师兄弟是不是也这个品味,怎么这么浮夸。”与鹤从后脑勺给了他一巴掌,示意他多留意四周的真气之类。
“我们这么跑着跑着就来到主楼了,师傅,我好像啥都没做过。”涣涣单纯地望向与鹤。
与鹤道:“困难还在后头,不可轻敌。”又多望了她一眼,疑惑道:“你的手怎么了?”
涣涣抬起右手,上面竟鲜血淋漓,她明明记得方才只是被曼珠沙华的花瓣拉了一下,他们都被划过,可是皮肤上都没留多少痕迹,唯独她的手却是个例外。
冷君言望过来,没有说话,他眉头渐渐锁紧,似在思考解决的方法。
阿尧一直把涣涣当妹妹,此时见她一双白皙善弹的手被一张血流成的网罩住,很是心疼。可他也不似阿穆,会随身带着白纱巾,只好手足无措地伸过长袖去擦。可那血就是止不住,擦了又淌下来,反而更凶了。
涣涣有些禁不住,脸稍稍白了些。
与鹤忙扶住她的胳膊,问道:“头晕吗?”
涣涣摇头:“还好。”
与鹤将她搀到主楼门前的小院中,那儿有张石凳子,他叫她好生坐下。涣涣说:“师傅,我没事,还能打。”
“打你个头。”与鹤甩甩袖子,“等着为师与二位师兄出来。洛意在此处守关,我们不可轻视。”说罢,就领着阿尧和冷君言入内了。
阿穆来主楼前,稍微阻滞了一下。他瞅着沙泠和雨菲打一阵聊一阵,感觉也不太能插得上手,便远远地喊了一声:“阿泠,我先走了啊,你别耽搁太久。”听上去就像两兄弟相约着要去酒楼吃饭似的。他一边走,脑海里突然便闪现了方才夜雪的模样,回头望了望,也不知她如今是否安全了。
那夜雪长得眼睛圆圆,同她妹妹多娘是全然不同的气质。阿穆虽已二十,可对待男与女之间的发展与关系,他是一概不知不解。他此时倒有些羡慕涣涣和冷君言了,一个知道追求,一个知道拒绝,都明明白白的。
行路间,进入主楼范围,看见了从石凳上滑下来的涣涣,以及她那从手指关节处淌下来的鲜血。这种血量有些不寻常,阿穆想了想,掏出师傅配的金创药往那伤口上抖了抖,可涣涣眼神有些涣散,吃力地摇摇头,药粉不太奏效。他又点了她的穴位,希望延缓血液流通,随即用两指紧紧地捏着她手腕的脉门。
果然,血液流下来的速度开始减慢了。等到血完全止住,阿穆试探性地松开了手,发现它没有再复发,他才放下心来。
“涣涣,”阿穆轻声叫道,“你还好吧?”
“嗯。”涣涣的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了白色,还起了干皮。
“这花上有毒素。”阿穆笃定,“但是这毒素应该只是克某一种体质,你恰好是。”
“我跟你一起进去。”
“你去了也是拖累大家。”阿穆起身,将身上披的的长袍脱下来,轻轻地给她盖上,那长袍沾染了地上的鲜血,可是阿穆用手一挥,长袍便如同绷紧了纤维,将那血点尽数甩出,恢复如新。他想了想,还是将涣涣扶到了另一处干净的地方,叮嘱她:“等着阿泠过来,别乱走。若是再流血你就自己掐筋脉止血,实在熬不住了就大喊。”
涣涣苦笑着说:“这种丢人的事我不干,宁可被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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