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每晚夜深人静,看鲁迅全集已有月余。虽说是小说、杂文、散文和诗歌。但终究还是喜欢杂感。有人曾嘲笑他“杂感家”,鲁迅先生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爱恨从来随意,杂感更是本性流露。我觉得挺好。有些人,本来就不需要以礼相待,更何况他骂的,都是些叭儿狗之类的非人类,更不需要有什么君子伪装。
那个年代的鲁迅,战士一样的鲁迅,因为清醒而呐喊,因为绝望而谩骂,如此孤独。“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也许只有在喝醉时,才能勉强麻痹自己吧。又没怎么发现鲁迅爱喝酒,于是,那个年代,那样的状态,该怎样难过?
腊残春近,岁末年初,本来想写些“草长莺飞二月天”的喜庆些的词,可是心有挂念,日日焦灼,尤其在这样的夜深,更常常噩梦缠身,心惊胆颤。
无数次回想起儿时时光,幸福地被抱着满山走满山逛,跟着屁股后边走铁轨,看电影后或背着或抱着,在伊怀里沉沉睡去,甚至是因为淘气被追打而躲到杨梅树下去......一点一点,被翻出来,新新的,那浓浓的面包香,沉沉的铁轨味,和冬夜呼啸而过的山风,跟昨日发生一样。
很想,能见一见;很想,能抱一抱;很想,能在回家的时候,还在那里等我。最近最经常想的,就是,人能回家,真的很好,真的幸福。童年里的这一段,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是最想回去的时光。
忽然,又想起了那时,那么小的孩子,为了接下班,自己溜出家因为找不到路而哭泣的自己,真的很怕,又一次找不到。
这个年,回首苍茫无计,即使身在暖冬,也紧张慌乱苍凉。
早上的时候,忽然想起一首民歌:“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这个年关,万家灯火下,鲁迅先生眼里那个吵吵闹闹的红尘诸事,有人受着苦,医院里坚强撑着,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是亲人,最亲的人,这一重又一重的沧浪渡,风雨路,悲欢聚散尚不能相通,更何况是这芸芸众生呢。
终于,大寒将近的日子,写下这首《相见欢·大寒杂感》,这相见欢的词牌,也叫乌夜啼,可是我不想用。
相见欢·大寒杂感
霜花老,大寒穷,一年终。回首苍茫无计,水流东。
沧浪渡,风雨路,几重重。人世悲欢聚散,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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