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轻轻闭上眼,我的专注力会像个慵懒的小孩子探出手,抱住了一个抱枕,粘在一颗羽毛样的感觉上。那颗感觉,慢慢悠悠,开始是飘浮着,慢慢的,变大,慢慢变沉,我随着它一起变沉,我好像融入了越来越大的一团中,我在变得模糊,正在成为那个感觉,懒洋洋,暖融融,仿佛要消失的感觉。
一丝尖锐的凉气从肩膀处传来,像一阵冰凉的风,吹散了这一切,将我拉回来,整个人清醒过来,是肩膀处的被子没有掖好,重新掖好,试着再次回到之前的状态。我竟然又很轻松地找到那个羽毛样的感觉,专注力拥抱上去,想埋进去。
一个念头闪出:这是正念的觉察呢,还是冥想,还是催眠呢?此念一出,似被一道门堵住,立马人被弹出刚刚的状态,非常清醒的感觉。
我试着去做呼吸的正念,很专注,一呼一吸,悠长轻绵,此消彼长,非常清楚,非常清醒,感知力保持着敏锐。
但我不想清醒,我想继续之前的感觉。我放弃专注呼吸,再次搜寻那颗羽毛般的感觉,一时不知哪里找,但我等在那里,就好像我确信它就在那里一样,慢慢的,那里就出现了,像是听受了呼唤一般,它慢慢显现出来,依然轻柔软绵,仿佛,在等我粘着,我拥着,沉溺着,周围渐渐隐去,我任由它带我去往。
我如此信赖它,或者说,我一直信赖它,就是说,它其实一直、从来都和我在一起。这种感觉或者进入这种感觉的方式,我似乎驾轻就熟。这些只是刚刚觉知到而已。
混沌中,一声钝钝的但明显咳嗦声从某个通道传来,感觉自己的胸口气泡一样弹动了一下,瞬间清醒出来,那个声音好像不是我的,好像从很远的地方滚传来。胸中没有任何异样,白天会咳嗦,但需要用力一下才会出来。此刻很安静,像条小河。
疑问了一会,就放下了,仍然去那个等待的地方,等那颗感觉,我粘着它,成为了它,飘飘悠悠,似乎到了一处光滑的壁,井一般,上下很深,浮在那里,如云一般。我突然感觉一种痛,焦灼的疼,来自这壁上的表层,像被火烤过,被烟呛过,他们在低低呻吟,像惨不忍睹的停战后的战场,我一时惊慌,顿时清醒像水一样漫过来。我惊觉,那是我的喉咙!我干咳起来,伴着疼,是刚刚感受过的那种疼!
我起床,喝了些水,稍舒缓些。我决定,明早不早起,也不出门了,我要给它时间好好休息,不让它受凉了!
我定了定,去了那颗羽毛里,粘着交付与它,一夜好觉,梦至天亮。
我仍然不知那是什么,那是一团我安心的存在。应该,自出生以来,它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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