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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记忆(一)姥爷的手

儿时的记忆(一)姥爷的手

作者: 微笑的鱼2024花开富贵 | 来源:发表于2018-10-30 20:34 被阅读30次

    有一双手,表皮粗糙干裂,关节高高凸起,手背青筋暴起,指头瘪裂脓血,指甲凹凸变形。

    这就是姥爷的手,一个上世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的手。

    儿时的记忆(一)姥爷的手

    冬天了,姥爷的手裂开很大的口子,有时甚至流出血。我问姥爷疼不疼,姥爷总是说:“我这手上皮厚实,割破了都不疼……”那时候没有创可贴,膏药也很少见,每每看到姥爷裂开的血口子,土话叫“瘪裂子”,就擦上点一毛钱一根的“棒棒油”,把裂开的口子对住灶火或者蜡烛烤一会,坚持这样做几天几天裂子就慢慢合回去了。

    可是,那个年代,一个整天跟泥土砂石,镉针柴禾打交道的农民,手是最大的牺牲品,哪里顾得上对付与保养。如此反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年如此,月月如是。

    灯下,我仔细端详着姥爷的手,十指由于长年累月的干活已经弯曲,伸不直了。但就是凭着这双手,养大了四个儿女,还拉扯着几个孙子外甥。

    姥爷的手,是给我们挠背的好帮手……

    姥爷的手很特别,挠背不用指甲挖,手摸上去就很涩,成了我们姐弟几个的挠背好帮手。每每睡觉前背痒痒了,就撒欢地趴在姥爷跟前,姥爷笑眯眯地说一个一个轮着地来,慈祥的姥爷伸出他满茧的双手,挠在我们这光溜鲜嫩的背上,为我们挠背止痒,露出满脸的微笑,慈爱的眼神……

    儿时的记忆(一)姥爷的手

    妈妈的手传承了姥爷的手,皮肤粗糙,十指撅起,现在妈妈每每给我儿子挠背,伸着那又粗又短,粗糙干裂的手时,总提到说她像我姥爷的手,儿子趴在满脸欢笑,我总想起那时候,姥爷给我们挠背,真是一种享受,那是艰难岁月里,留给我最温暖的回忆……

    姥爷的手,拉着我们穿过羊肠小道,走过乡间小路…

    打小,我便跟着姥爷去地里,牵着牛扛着犁。南岔里的又窄又颠簸小道,只能容纳一人过。5里的一路爬坡山路,我一天打两个来回。中午回家吃了饭顺便给姥爷带上饭再送去地里。如今想来,那时十来岁的自己一个人边走边玩,无所畏惧,行走自如,还颇为享受,是现在让我一个人大白天都不敢走的路。如此这般,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儿时的记忆(一)姥爷的手

    记忆里,落日的余晖里,姥爷背着篓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着我。姥爷拉着我,觉得大人拉着孩子是天经地义,而我拉着姥爷,是因为年近八旬的他还在地里劳作,靠着一只眼看路的姥爷,临近天黑,担心走路拌倒,有我为他引路,好有个依靠。

    这是我最后记忆里的姥爷,时隔不久的那年冬天,他就永远离开了我们……

    姥爷的生活里,刨田锄地不离手,砍柴烧火样样优,缝缝补补亦拿手……

    姥爷的手拿着橛子刨地,拿着铁锹铲土,拿着镰刀割谷,割糜子,割柴,拿着斧子撇木头棒子干柴。

    每每做饭时,姥爷便成了专业的烧火工,蹲在灶火根,一把一把地往灶火里送柴。姥爷拿着柴,手上厚厚的茧,再尖利再粗的柴棍,在姥爷的手下都能变得长短合适,正好进灶火。

    姥爷的手不仅干得了重活,轻巧的活也是得心应有。从山里割回来的条子,编成箩筐,篓子等农具。那一根根细长细长,有筋骨的木条,在姥爷灵巧的手上变着花样,时而弯一下,时而剪一下,时而捆一下,时而折一下。就这样,筛子,箩筐,篓子等在姥爷的巧手下就诞生了,有时还能卖出去几个挣下钱用作油盐酱醋的开销。

    姥爷的手可谓是“上树砍得了柴,回来缝得了鞋。”那个年代的鞋袜都是补丁摞补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记忆中,姥爷粗粗的拇指和食指捏着细如牛毛的针,穿针引线,熟练地缝补着鞋袜上的洞,一会儿功夫便大功告成。姥爷成了我们心中的能工巧匠。

    那时候日子过得很艰难,少吃没穿,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更谈不上手机,晚上吃完饭写完作业,长夜漫漫,我们就坐在窑洞的热炕头听姥姥姥爷讲故事。那个年代,没有这些进步的高科技东西,人与人之间聊天成了一种消遣,现如今,时代在进步,通讯工具的发达,人与人的距离却在逐渐疏远,一机在手,万事不愁。

    儿时的记忆(一)姥爷的手

    以前人们的手是用来使唤农具干活的,现在人们的手多数是用来玩耍手机挣钱的,时代不同了,社会也不一样了,人的手也不一样了……

    然而,总忘不了姥爷的手,那一双长满老茧、泥香横溢,留在我心底最为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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