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开始这半年,对她来说其实就是一种折磨,她想在另一个地方疗养感情的伤,可是她发现,显然这不是一个好的想法,每天穿梭在实验室和家里,除了伏案在桌前读文献做实验就是做饭看剧,有时候会一个人逛街买菜,也会独自去旅游,但是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什么,可能这种太过安静砸不出一点波浪的生活并不适合自己。
那个说着会爱自己一辈子的男孩还是耐不住寂寞出轨了,她为此伤透了心,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做到始终如一而对方却不行,她不知道信誓旦旦的承诺有什么意义。但那是陪伴了她好几年的人,她开始勉强自己原谅,但是发现只要面对他的脸,愤怒不由自主从心底而起,可能此生终究没有办法面对背叛吧,说是爱自己更多也好,说是有感情洁癖也好,这些伤痕依然清晰可见存在脑海中。那一天,她收拾着前男友的家,收拾着收拾着突然开始摔东西,用悲愤而绝望的眼神看着他,“分手吧”,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原谅,只是目前的她做不到,她无论分开还是不分开都觉得难受,她知道,以后要面对的是孤单的自己和一颗无法安放的心。
然后,她想着彻底不联系,可是生活的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无论走在哪里的街头,全都是他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的场景,即使逃到了欧洲,即使在一个不会有他影子出现的地方,看到街头的情侣和对视的甜蜜目光,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掏空,盛放不下一丁点残余。她在语言培训班的时候被人追,但是由于无法摆脱他的影子最后作罢,在欧洲孤单难耐的岁月里,她抱怨过无数次自己当时不明智的决定,也怨恨他占据自己的心和理智,让自己没有办法迈向可能幸福的一步,但是生活毕竟如此啊,发生过的事情再也没有办法倒退回去,她难以找寻心中的平静和当初在一起的日子里那些她盛开的笑容和幸福。她甚至会偷偷想,当初自己不应该笑得那么放肆,不应该表现得太过幸福,让老天过于嫉妒,给了这么一个下场。如果上帝分给每一个人的欢乐是有限的,当时的甜蜜是不是透支了下半辈子的幸福?虽然身边的人都在安慰她,告别了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遇,可是错过的那些男孩子最后也寻求到了他们的幸福,他没有预料到,原来自己的可替代性这么强,就像当初上微观经济学,老师说,越是廉价的产品,替代性越强,看来,过了25岁,感情应该是一件廉价产品吧。
她愤恨,自己遇到他的时候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在自己最盛放的日子里陪着他度过,而他也像一位导师一样培养着自己,告诉自己怎样变得更加独立坚强,她每次见到他,在他眼里读出来的都是宠溺和疼爱,倘若没有他,自己应该也不是如此美好吧。当她变得越来越美好的日子里,身边的追求者也是一天天多起来,可是对于这些,她从来都是不理不睬的,在她独居于新西兰生活的那一年里也是如此,即使身边不乏外国帅哥的青睐,她内心坚定地认为,他就是命中注定的值得托付和共度一生的人。可是自己能如此,为什么对方却不可以?
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害怕挑战,曾经那个豪言说要执剑走天涯的女生变得开始畏缩不前,因为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觉得人生像是失去了地基的万丈高楼瞬间要倾倒。她恨自己,要把希望和一部分的人生目标寄托在一个男生身上,她也恨他,为什么就是控制不好自己。她很希望自己身边能出现一个男生,哪怕给些许安慰也好,也想快速相亲,即使不中意也没有关系,让自己快点振作起来。可是,真的发现有股力量似乎是别人给不了的,你和一个人建立了千丝万缕的共同回忆,这些回忆也是其他人没有办法取代的,哦,那一刻她才明白,是需要时间去缓,缓解错乱的复杂的关系,需要时间去打开自己的心结,慢慢不去计较原谅,然后自己好好生活。
有阵子她觉得师姐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那些关于她优秀男朋友的信息会不自觉的塞进自己耳朵里,似乎没有地方可以躲藏自己敏感脆弱的心。学姐会在她面前炫耀说,“反正我读博士的目的达到了,我有了这么体贴听话会照顾人的男朋友,我只需要依赖他就好”,她会不自觉想到那些伤痛,想到刚分手的男朋友,想到以前自己辜负过的男生,想到这是不是上帝对自己的惩罚等等。有一阵子饱受精神的折磨和摧残,她害怕自己会因此而抑郁,害怕自己会孤身一辈子,害怕身边的人和她说的“不会的”有一天就变成了“会的”,害怕自己被家人甚至整个家族套上的光环因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告别了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她总是拿这句话安慰自己,可是对的在哪里呢?为什么即使错的不停在犯错,自己还要那么犯贱地一直地想要和错的在一起呢?这样地相互折磨和伤害究竟哪一天可以消停,她不停问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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