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花火》的主编!”读到同学录的这句留言,才记起当年执着要进《花火》杂志社的天真梦想,不禁哑然失笑。因为,自己已经太久,没有买过《花火》了。最后一次买它,是在四五年前。说来也奇怪,向来记性为人诟病的我,隐隐地,记得许多刊载在《花火》上的青春篇章--《世上无糖芒果味》《好姑娘都被时光带走了》《马苏里拉不孤单》《喜宴》等等。好像不过在昨天翻阅过它们。
缤纷绚丽的封面,浪漫跌宕的情节,明快生动的描写,《花火》几乎满足了少女们对于青春读物的所有幻想。依然记得《花火》的左上角标有“绽放青春文学的第一簇火花”的字样,对我而言,它的确做到了。不然,我也不会在午睡时,体育课上,甚至班主任的课上,都如痴如醉地翻阅了。每个月《花火》会在月初和月中各发行A版和B版,与我的阅读速度相比,发行量实在少得可怜。也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买到最新一期的花火,总要细细端详,看看封面字体最大的文题出自哪位大家之手。独木舟、小狮、唐扶摇、微酸袅袅和夏七夕等,总不会让人失望。轻轻抚摸,杂志仿佛还携着刚印刷好的余温,纸张特有的墨香扑鼻而来。新书与旧书的区别,最大莫过于此。简单浏览一下目录,便知自己对于该版的喜好程度。《花火》几乎每版都有几篇古风类的文章,文笔不俗,立意也新颖。但我还是更偏爱现代类的,确切点,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玛丽苏。
高一课业负担尚轻,每逢《花火》出版的日子,午睡的时候我是一定要拜读的。就像在校门口等了许久吞了许多口水的香蕉饼,趁热吃才尽得风味。冒着被严苛的班主任发现的危险,小心翼翼地,掩映在数学书化学书之下的《花火》,是我枯燥的求学生涯里为之不多的隐秘爱好。往往是看了三分之一,同学们就尽数趴在桌子上午睡。午睡总是教室里难得的静谧时刻,叫人倍加珍惜。最喜欢周一的课表,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大大方方地摊开杂志去体育场看。我坐在体育馆内的长凳上,身后的阳光一缕一缕,透过竖条纹的铁窗均匀地洒在我的后背上,逆着光看过去,细小的灰尘在阳光里飞舞着,纷纷扬扬。窗外的篮球撞击声,喝彩声,室内的聊天声咀嚼声脚步声,都是看《花火》时习以为常的背景。很平凡也很充盈的快乐。午睡加体育课的时间足以让我通读全篇杂志,但是看完了又免不了一阵失落--下一本杂志又要等候良久。
当时的小伙伴并不理解我对于《花火》的痴迷,以及,我要攒满一箱《花火》的打算。事实上我没有攒满一箱花火,谁会那么傻呢!但是整理下来,也有几十本了。想来我为《花火》的销量,也是做了力所能及的贡献了。而同学们对于我的印象,恐怕就是跟《花火》紧密相连了。 后座的是一个胖胖的,皮卡丘身材笑起来有几分大白娇憨的男生。他那时买了几次《花火》送我看,混杂着男生的暧昧情愫,读起杂志来也有点怪怪的。读完归还以后,我还是坚持自己重买了一本。可能就是固执地认为真正地热爱是凭一己之力去奉献,而不是仰仗他人吧。
我虽是语文课代表,阅读量却未必有他人之广。从前循规蹈矩认真学习的我,尚知有青春文学的存在却不曾触碰。到了高中便撒欢似的看了起来。班主任给了我几分薄面,周记里为他称道的句子如今读来只觉尴尬和矫情。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耄耋之年眯着眼睛批阅周记的老人看着“伤痛一节一节地生长,任由心也一寸一寸地枯黄”的句子时作何感想。
曾经以为只要《花火》发行一天,我就热爱一天。直到现在它依然兢兢业业地发行着,我却不再看了。因为青春文学的受众圈子是固定的,一笔一划间,我已悄然走出这个圈子,很自然地,就不再看它了。然而阅读的习惯总是没错的,凭此吸收新鲜的养分,借鉴前人的经验,活的总不会太过荒唐。也算得益于《花火》,培养出了我与纸质书的默契。电子书点到为止,敷衍随意,易受干扰,读起来总觉得不得劲。盯着电子屏幕久了,直叫人头脑发昏,似乎在忙着算一道冗长复杂的数学题一样。“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要说阅读,还是得找老朋友纸质书。
大一时在报刊亭充值公交卡,闲暇之余翻起了排排叠放的杂志。是最新一期的《花火》,还是明艳欢快的风格,厚度也如一。“要不要买啊?”卖报纸的大爷问道。我摇了摇头,微笑着拒绝了。很多美好,都应该留在过去。早已渐行渐远的小伙伴如今已无再见的必要,走出其受众圈子的书籍也不必回头再翻,否则倒破坏了回忆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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