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斯文六岁的时候,见识了父母第一次吵架。起因是爸爸带了一个女学生回家,被妈妈捉奸在床。爸爸大声骂道,“这个家里吃的用的都是我赚的钱,我带个女人怎么了?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妈妈走的时候砸了4个碗。张斯文很害怕,但是也知道不要让妈妈走。他哭着抱住妈妈,妈妈抱起他一起走了。爸爸过了很久很久才把他们找了回来,那是张斯文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亲人的恐惧。
在张斯文九岁的时候,见识了爸爸对妈妈拳打脚踢,妈妈的脸整个肿了起来。张斯文很害怕,但是也知道爸爸这样做是不对的。他拉着爸爸的衣服,想让爸爸停手,但被爸爸反手一个巴掌拍到了角落。那是张斯文第一次感受到力量的悬殊。
在张斯文十二岁的时候,见识了爸爸和妈妈离婚。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张斯文已经对“离婚”有了模糊的概念,爸爸和妈妈从此就不住在一起了。张斯文跟爸爸一起生活,没人过问过张斯文自己的意见。学校里的老师对张斯文家庭有所耳闻,言语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对他的同情。开始叛逆的张斯文受够了那些可怜他的目光。那是张斯文第一次迫切想要成长。
在张斯文十六岁的时候,见识了爸爸再婚。继母一点都不漂亮,张斯文很不喜欢她。但是继母对张斯文很好,对他百依百顺。张斯文成天使唤继母做这做那,继母毫无怨言。张斯文心里知道这样子是不对的,但是那点零星的愧疚不足以抵消他对继母的怨恨。那是张斯文第一次感受到拥有权力的好处。
在张斯文十八岁的时候,继母生了一个女儿,家里没人理会张斯文。张斯文找了一个女朋友,比自己大两岁,觉得这个女孩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女孩让张斯文给她买了一个chanel以后甩了他,因为张斯文的生活费太少了。被甩的那天,张斯文扼着那女孩的喉咙,险些勒死对方。这是张斯文第一次感受到金钱的重要性。
在张斯文二十二岁的时候,他大学毕业回家。大学四年里,张斯文寒暑假都在外面打工,很少在家里。他一到家,继母就迎了上来,已经四岁大的妹妹怯生生在继母身边站着。他摸了摸妹妹的头,看到爸爸在沙发上看电视,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他印象中,每次回家,爸爸都是那个姿势在那个位置看电视。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继母不停给张斯文夹菜,絮絮叨叨地说在外面读书这几年瘦了不少,张斯文给爸爸敬了杯酒,说起自己以后的打算,爸爸皱了皱眉头说别整那些虚的,挣不到钱都是白搭。张斯文不说话。妹妹很抗拒爸爸抱她,也不愿意吃爸爸夹的菜。这一年大年夜的时候,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张斯文开门的时候看到妈妈站在门口,笑盈盈的。他登时有些手足无措,妈,他喊。继母闻声走了出来,热情地把张斯文的妈妈请了进来。张斯文跟在妈妈后面,看到爸爸在沙发上看电视,喊了一声爸,妈来了。张斯文的妈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啜了一口继母泡的普洱茶,开口说道,“又是一年过去了,儿子大学毕业了吧。”她看向张斯文,张斯文点了点头,“工作找好了,可以给爸妈买礼物了。”他顿了顿,“还有程阿姨。”张斯文的妈妈又看向张斯文的爸爸,“咱俩分开也有十年了,身边有人照顾你和儿子,我也就放心了。”爸爸冷哼一声,“用不着你操心。”。继母赶紧打圆场说,“大过年的,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家里没什么好菜,别介意。”张斯文的妈妈终于把目光落在了继母身上,仿佛才意识到自己不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她笑了笑,看到妹妹,怜悯地说,“这个女儿长得好。可惜了。”张斯文的妈妈是来借钱的,爸爸不耐烦地把她赶了出去,张斯文听见爸爸暴怒的声音,“赶紧走,再不走小心老子打你。”。张斯文送妈妈下楼,往她口袋里塞了大学四年打工赚的钱。他才注意到妈妈穿的大衣还是十多年前爸爸给她买的,视线往下,妈妈的手上全是褶皱,他知道妈妈过得辛苦,他太知道离异女人在这个社会过得能有多辛苦。这也是他二十二年来头一次真正发觉自己的成长。
张斯文工作的前三年,都住在家里。他和继母程阿姨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不少,他在爸爸心情好不发火的间隙,也会跟爸爸下棋,时不时辅导妹妹的作业。不知道为什么,妹妹很黏他,他下班回家以后第一个迎接他的一定是妹妹。但是妹妹跟爸爸的关系却很恶劣,他觉得一定是爸爸在家经常发火,妹妹面对父亲感到害怕。
不知不觉又是三年,这年张斯文二十八,开始被家里催婚了。妹妹也长到了十岁,长得不像继母,更像爸爸,出落的还算好看。张斯文搬了出去,不再在家里住,只周末回家吃个饭。这天妹妹给他打电话,哭着说要去哥哥家住,不想住在家里,一问,原来是她打碎了一个碗,爸爸打了她。他疼惜妹妹,接了妹妹来自己的住处。妹妹刚进门就摔了一跤,手一甩,一个他心爱的摆件就碎的稀烂。他突然升起一股烦躁和怒气,他感受到了流在血液里的暴力。待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打了妹妹一个重重的巴掌。他慌忙抱住妹妹,不停道歉,耳朵里回响着妹妹的哭声。他痛恨起自己的父亲来。
张斯文三十了,还没成家,继母和爸爸都开始给他张罗相亲。他厌烦地用各种理由推脱,妹妹也在旁边振振有词地说,“老师说了,现在都要自由恋爱了,爸爸妈妈应该尊重哥哥自己的意见。”他乐了,发现女孩还真是一年一个样,这才过了两年,自家妹妹已经亭亭玉立地像朵睡莲了。晚上妹妹想住到他家去,他也没有反对。妹妹在张斯文家洗完澡找不到浴巾,他拿了浴巾送进浴室里,隔着玻璃看见妹妹小腿上的伤疤,随口问了句,“程予,你腿上伤怎么搞的?摔了?”“哦,爸爸打的。”妹妹的声音带着点浴室里的水汽,雾蒙蒙的。他突然暴躁起来,一把拉开了浴室的玻璃门,强奸了自己妹妹。完事儿后,他呆呆地看着妹妹,难以置信自己的行为。妹妹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有几滴眼泪掉了下来。
“哥,你和爸一样,都要对我做这种事。”妹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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