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滩头秋已老

上午溜弯，在外环路附近的河沟里发现了一片醒目的红蓼花。红蓼，耐水耐旱生命力顽强，茎直立、粗壮，多分枝，花穗纤细，毛茸茸低垂着，像女性般的羞涩而温柔，尤其是红蓼花那别样的玖瑰红色，给人以吉祥和喜庆。

红蓼的花语是思念和离别之情。“河堤往往人相送，一曲晴川隔蓼花”，古代的文人雅士往往将红蓼看作是离别和思念之花。例如北宋词人秦观的《满庭芳》：“红蓼花繁，黄芦叶乱，夜深玉露初零。霁天空阔，云淡楚江清。独棹孤篷小艇，悠悠过、烟渚沙汀。金钩细，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清幽辽阔的月夜，词人独乘小舟，但见大片红蓼花盛开着而金黄的芦苇已经叶落色衰，横七竖八地铺伏在江面上。

另外一首诗就是南宋．王十朋的《蓼花》“秋色在何许，蓼花含浅红。客情禁不得，归兴逐西风。意思是说：秋色在哪里，秋色在红蓼花上，那红蓼花迷人的浅红色，就意味着深秋降临。那西风中摇曳的红蓼花分明就是对故乡的眺望和思念之情。

我的家乡是风景优美的水乡泽国白洋淀。每当秋季，那里河滩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红蓼花。“看渠耐得清霜去，却恐芦花先白头”，“霜降割苇”时下，马上就到了霜降节气，此时芦苇枯黄成熟到了收割的季节，而白洋淀滩塗上红蓼花，恰好是开得正艳正热烈的时候，“犹念悲秋更分赐，夹溪红蓼映风蒲”。

白洋淀被专家称为“物种基因库”，水生植物十分丰富。红蓼，当地老辈人都叫它“花儿结”，这或许由于红蓼结杆很粗壮的意思吧，比较粗大的红蓼结杆位置很像南方的“佛肚竹。回忆过往，捡拾童年的记忆。每逢白洋淀河床干涸后，而雨季到来又重新蓄水时，白洋淀河道内除去芦苇外就会长满大面积的红蓼，“苇绿蓼红”，那真得是特别壮观特别震撼的白洋淀美景。初冬过后的红蓼，可以收割下来晒干后，替代柴草生火做饭用。

那些童年旧时光，那些开心的天真懞懂青春岁月。记得我们同年级、同村的几个发小，从学龄前到中学毕业我们几乎都粘在一起，一起讲义气、一起打群架，记得我们还是“拜了把子"的。记得大家放学回家后扔下书包，一起撑着一只小船去淀里名叫“卞家壕”的河滩上玩。记得河滩上长满了红蓼花！

我们在长满红蓼花的河滩上，抓鱼摸虾、捡拾贝类、捡拾最多的是鸭蛋（不是野鸭），因为这个河滩上饲养着两群鸭子，记得好像是军人的下属企业养鸭场。我们捡拾到的鸭蛋都很新鲜，差不多是最近一两天产下的，鸭子们或是钻进红蓼花野草丛中；又或者是在河滩的浅水中；而部队养鸭厂员工少也不在乎这些丢失的鸭蛋，所以让我们这帮“小屁孩”捡了漏儿。红蓼花野草河滩，这块“秘密基地”很长一段时间，只有我们几个发小知道，“秘密基地”是我们的“给养资源库”，差不多我们每次能捡到20～30枚鸭蛋，在那个物资匮乏年代这是个不小收获。

“红蓼滩头秋已老”。那片长满红蓼花野草的河滩，那些白衣胜雪的少年，那些记忆深处难以割舍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