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的暗淡命运(上)

作者: 紫湘Via | 来源:发表于2023-10-19 16:01 被阅读0次

一直觉得郝红梅是一个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角色,她有特殊情况的家贫,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目标明确,“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样的人说不上有多好,也说不上有多坏。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采取一些小手段,比一般人多了那么一点点贪心。

他们总是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惹人注目,但可能,这副模样也是一种蛊惑。若是没拿到自己想要的,可能就会很不甘,把一大部分原因归咎于别人。比如红梅在与顾养民初交往时的小心翼翼,为此她特意避开孙少平。

这并不是说他们毫无可取之处,他们还留有一部分善良。可贵的善良最后会让他们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做错事,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第三十八章,我们已经粗略知道郝红梅毕业之后的人生轨迹,那第三十九章,就让我们详细地了解一下吧。

润生走后,红梅把孩子哄睡着,自己也躺在了一片孤寂的黑暗中。她没想到,她今天居然遇见了老同学,这让她麻木的神经遭受到了一些刺激,让她不得不跟着回忆起那段痛苦不堪的往事。

我们大概都还记得郝红梅在临高中毕业时干的那件蠢事,当时的她因为贫穷和虚荣,因为回送不起同学们礼物,而在原西城百货二门市偷了几块手帕,被抓个正着。幸亏孙少平帮她解了围,让一切暂时的被掩盖下来。

郝红梅被吓得不轻 ,回到村子以后很久,心才平静下来。得益于公社教育专干的帮助,她也在农村当了教师。她的生活似乎再一次被阳光照亮了。

这期间,她一直和城里的顾养民保持着联系。而且信件来往频繁,一个星期一封。在信里,他们相互间的恋爱已经公开了,她每个星期都在等待那封“甜蜜的信”,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件刺伤她心灵的偷窃案件。

过了不久,她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把她和顾养民的关系和父母亲说了。两位老人也是格外的高兴,因为他们当初把女儿送去上学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够攀上高枝,以改写他们家的命运。

在亲人们的眼里,红梅一下子成了全家的大救星。要说以前,他们家发达(地主)的时候,和大名鼎鼎的顾健翎的后人结亲,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现在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人家在天上,他们在地下。

因为顾健翎是全县的知名人士,是位老中医,那么他孙子的婚事也就有很多人会关心。当养民和红梅的关系在县城有了传闻后,原百货二门市主任侯生才不久就知道了。

侯生才一家人身体都不好,经常到顾老那里去看病。小市民拨弄是非的劣根性让侯迫不及待地去顾老那里告了密。侯以为这样顾老就会更认真地给他们家看病,说不定会把他女儿的那条跛腿也给治好呢!

顾老先生一生修身养性,崇尚《朱子治家格言》。听下这件事后,一时间火冒三丈,把顾养民叫来一通训斥,让他尽快和郝红梅断绝来往。

顾养民绝不相信他的爱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于是正在准备夏天的高考(1978年),复习功课的他抛下手中的一切,决定跑到郝红梅家去证实是否有这件事。

可怜的红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个星期的信迟迟未到。正当她纳闷的时候,顾养民却出现在了她家。

原来如此,她欣喜若狂。她的家人更是翻箱倒柜的把所有准备过年节的吃食都拿出来,以招待这位“准”女婿。

席间,红梅就觉得养民神色不对。吃完饭,他们相跟着到村外的山野里转悠。此时正值清明前后,芳草青青,柳绿桃红,我想那时在阳光照耀下的红梅肯定也是最美的。

可是不管红梅对养民分享什么,养民都是低倾着头听她说,自己很少开口。

“在一株红花艳艳的桃树下,他们停下了脚步。红梅手攀花枝,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亲爱的人。”“但顾养民仍然神色严峻,用一只脚蹭着刚冒出地皮的草芽子”,终于问出了那句话:到底有没有偷手帕?

“红梅两眼一阵发黑,身体顺树干软绵绵地堆塌在树根底下。她失神地望着远方的山峦,泪水如泉似的涌出了眼眶。”

红梅承认了,她在精神上获得了彻底的解脱。可是顾养民仍然不敢相信,他也瘫倒在红梅的旁边,两只手疯狂地抓着黄土,绝望地哭喊,大问为什么?

而红梅像死人一样呆坐着,她不再对顾养民解释事情的前前后后。反正一切都完了,她感到眼前一片晕眩。

过了片刻,悲愤的顾养民爬起来走了,永远地走了……

郝红梅的世界又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不再抱怨任何人,只抱怨她自己,是她自己亲手毁灭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同年夏天,她听说顾养民考进了省医学院。她既不高兴也不痛苦,因为这已经与她无关了。至于他那光辉的前程,她也早就预料到了。(不然她也不会积极地跟她好,这在前面的章节里也有提到。)

1979年春天,本队干部的几个子女也高中毕业回了村,她的教师职位自然地就被挤掉了。作者说“她并不为此而过分地难受;她的暗淡命运也早就注定了。”

那她的命运注定会一生暗淡吗?


备注:

《平凡的世界》系列。卷四,第二部第三十九章读书笔记,总第5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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