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君,疾赌如仇。同事业余小赌,则退避三舍。久之,自觉形单影只,遂思变通。
后逢同事赌,则自告奋勇,备烟沏茶,其情也殷殷,其行也切切。
长作壁上观,竟谙其中三昧。偶尔指点同事一二,皆妙;同事刮目曰:“高!高!”
一日,三缺一,力邀难却,初试牛刀,大捷;兴趣陡增,一发而不可收矣。赌名渐盛。
其妻察,乃谏,则幡然悔悟,复如从前。
同事曰:“怕老婆!”嗤然有声。
自惭,长恨久之,曰:“大丈夫岂甘妇人羁绊!”旧态复萌,彻夜不归。
其妻屡谏,不听。
某日,局长巡查。众皆敛然,事事谨然,内心惶然。
巡毕,按例临宴,某君等恭侍其侧。
酒酣,局长曰:“赌否?”
呃呃然惊闻巨雷,悚悚然险临深渊,众皆噤然。
局长笑曰:“不会赌,二百五也!”
众皆释然,满座欢然。
同事荐曰:“某君,高手也。”
局长大喜,曰:“此中竟有同志,可否切磋一二?”
某君连曰“不敢”,见局长色变,乃诺。
俄而,杯盘撤尽,牌局布成,大战达旦。某君败,局长胜。
局长抚其背曰:“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
某君欣然。
旬余,调令至,擢某君为局秘。
某君谓其妻曰:“若依妇人短见,可有今日?”
其妻哂然曰:“好自为之。”
期年之后,局长事发,某君亦染其尘,同入囹圄。
其妻探,曰:“赌者,堵也,险途哉。”
某君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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