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是我高中时的铁哥们,铁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穿过同一条内裤,用过同一双袜子的那种。
五一小长假,我去了老钱所在的城市—武汉,老钱在这里上大学。
在学校旁的酒吧里,老钱和我一起谈论着高中时发生的糗事,谈论着哪个老师有什么癖好,哪个同学最有特点,还有各自爱过的姑娘。那时的天总是很蓝,总觉着日子过得好慢。可一到了高三,日子就变得和夏天里的女孩子的裙子一样短,转眼间,各奔东西。
说到这里,我和老钱相视一笑,相互递烟,敬酒,唏嘘不已。
酒过三巡之后,老钱微醺着问我:“清哥,大学里骗了几个小姑娘了?”
“骗个屁,一直都单着呢。”
“怎么,是不是还忘不了高中那几个姑娘?”
“别他妈扯了”,我喝了一口酒,笑骂道,“你呢,也单着吗?”
老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张女孩的照片,女孩乍一看不是很漂亮,圆脸,但笑起来很好看。老钱说,这姑娘让他找到了以前初恋的感觉。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在嘈杂的音乐声里,我们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一起翘晚自习躺在操场上吹风,讨论着隔壁班的女孩今天穿的是什么样的裙子,扎的是什么颜色的发带。
老钱说着他和女孩怎样相识,后来又是如何熟悉,以及现在发展的进度。
我不清楚在舞池跳舞的女郎有多么妩媚,也不知道驻唱的歌手唱的是什么南来北往。我只记得,老钱在谈论这个姑娘时的神情,像极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青春期毛头小伙子,充满了高中时的那种羞涩,眼神里面带尽了温柔。
“清哥,毕业以后你如何打算?想在哪里落脚?”老钱又递给我一支烟,问道。
“毕业了就回家,能在老家有一套房子也不错。”老家虽然是一座三线小城市,但人口较少,房价物价什么的也不贵,适合养老。“你呢,打算在哪里发展?”
老钱咽了一口酒,冲我摆了摆手“毕业了我那也不去,就留在武汉。”
那女孩是武汉本地人,女孩的父母不希望她远嫁。老钱还说,如果他和女孩能成,就在武汉扎根落脚,努力奋斗,最后和她一起步入婚姻。
老钱约了女孩明天出去玩,女孩同意了,老钱一再要求我去充当他的僚机。
老钱红着脸,又说了很多很多。我只是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的喝口酒,看着他,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年的影子。
第二天,果不其然,女孩没有赴约,晚上女孩发微信说她向男神表白失败后失落了一整天,忘记了老钱的邀约,并表示一直把老钱当作朋友。看到这些,老钱没有说话,走到了窗前,点燃了香烟。
女孩是他心之所向的晨曦,是渴求的光,是深爱着的美好,是故事书上的烫金,是每张泛黄的纸页,是一字一顿古老的唱腔,是一笔一画精湛的勾勒。
可在女孩心里,老钱只是个朋友。
第三天,老钱送我回去,坐在高铁上,我看到了他发的一条动态:多想和你一起回去,离开时却只剩冬夏。
我点了赞,在下面评论:等你回来,咱再一起喝酒。
紧接着,我收到了老钱的消息:“清哥,我想好了,毕业了我也回家,找你喝酒。”
我回头瞧了瞧,不见老钱的身影。列车却不曾回头,一路向北。
随后的几个月里,我和老钱也通过几次电话,闲话的主题一开始围绕那个女孩展开,随后就像一点墨水逐渐渲染开,终归无痕。它就像是五月夜里的一阵微风,卷了几片叶子就消失。
同样消失的,还有老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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