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收获

    意外的收获   

                  ——《艺海清华》自序   

                      林伟光 

 

      这些文字都是意外的收获。为何如此说？我的主业是新闻，爱好并且常常写的却是文学。这些文字，当然广义上也可以算是文学的，这也可以说是艺术的散文；不过，也还不十分相同的。当然，艺术的散文与真正的评论性的文字，究竟也还算别是一类的，和文学是近亲，又与艺术结缘，这是它的特征。

    我写的艺术评论，注定的就是这么的文字了，这与我的爱好文学很有关系的。有的以评论家面貌出现的，当然不认同，可能更会嗤之以鼻，说这是野狐禅，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不是写评论出身，平常时也最讨厌哪些正襟危坐的高头讲章，自己都不想读，别人有否兴趣，也就可想而知了。哪些搬弄概念的文章，恍兮恍兮者，有时连作者都不懂得，只是吓唬人的，我更是学不来，甚至私底里更加不屑于去写。而我的写文章，又往往不赞同有一个固定的模式。鲁迅说过，从前是并没有路的，只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所谓的模式，我想也无非如此。我有一种观点，说固执也行，总是觉得世界上存在着多种的可能，绝非是非此即彼这么简单的，因此，我们为何不可以再多些尝试呢？我就这么的写起了艺术的文字。

    当然，说来呢在以前这也已经有过先例了，比如笔名刘西渭的李健吾、沈从文、朱自清等的文艺评论，丰子恺的艺术随笔，就都如此；近人的如作家贾平凹，还有艺术评论洛阳纸贵的陈传席，他们也都是同一个路子的。这里我也不是拉虎皮做大旗，借此以自抬身分的，没有这个必要。我之所以如此选择，最主要还是觉得习性之相近。自然，这么一来，缺点也就很明显了，那就是如从理论方面讲，它是远远不够的。如果，勉强的说吧，它或者算赏析与点评要更准确些。至于说是艺术评论，就有高攀之嫌了；那么，姑且说是艺术散文或随笔，我则是比较认同的。它其实还是很有些儿趣味的，有时是要比某些所谓的评论的文章，更加的让人感到亲切了。

    恕我有些酸葡萄的心理，我总觉得某些评论的文章，读得多了时，总多少有若干的熟套的东西，好像不论甲乙丙丁都是一个样子的，当然，这是指更多的哪些庸常的评论家，而优秀的评论家，则不然。他的每一篇评论，事实上都是一种独立的创造。只是我们见到的创造性的评论，却总是很少的。那么，更多的我们所习见到的，就都是一些陈陈相因的，了无情趣者。于是，倒不如不故作姿态，或以评论家自命，而是从一个普通的读者的视角，如英国著名的吴尔夫夫人那样，持欣赏的态度更好。这就先天的会使这些文字，更多了些感性的因子。这却也未尝不可呢，在我正是可以平等地与作者对话、交流，没有什么顾忌，也无须端着架子，混充什么理论家去高谈阔论。那么，就能更加自由的讨论了，也不怕说错的。

    我想，这么平等的对话，而不是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的姿态，于我是最妥帖的，为什么不呢？我们的艺术评论者，又有什么特权可以对艺术家的劳动如此不尊重呢？你还自以为是艺术的判官吗？真是狂妄。艺术家和评论家，是冤家，这是指他们之间不能和稀泥，或者别有用心的吹捧，这是不利于艺术家个人的发展的，更不利于整体的艺术的进步。评论家即使面对着好朋友的作品，也得铁面无私，好说好坏说坏，这是艺术的良知。而他们更应该成为朋友，真正的说真话的诤友。我当然力求如此去做的，但这个要求也确实很高，尤其于当下这谁都希望听好话的时代，我不敢说已经做得十分的好了，相信没有一个敢于如此说的。那么，也只能说自己是尽力地想做得更好，如此而已。我也有足可欣慰的，就是写的时候，我并没有出卖自己的艺术道德和良知，其中容或有因水平，或囿于局限，可能有写错的，却不是受了利欲的诱惑，有意地把不好的说得天花乱坠，以欺骗人们。

一个写作者，文人或自命为知识分子，其实都不重要的，重要的乃是他必须时刻警惕，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要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小”字。有的人如钱锺书先生，就总是要与文人保持距离，这又何必呢？做文人也并不羞愧的，怕的却是成了一个没有廉耻和底线的小文人，有时候人格上还比不上一个妓女呢。当今的社会，让人忧心的，我想倒应该是这个。

（汕头市文艺基金扶持项目《艺海清华》已由团结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