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旧之

温暖春日，余晖邂逅云朵，夕阳藏在姑娘的脸上，红晕中稍显羞涩。

青年二十出头，带着未被磨平的棱角独自闯荡，久而旧之，新思潮成了旧理念，今天也变成了昨天。

青年走在路上，有时过得顺心，有时满是荆棘，有时偶遇一女子，明眸皓齿，长发及腰，倩影留余心中，定是喜欢的，却从未追随过，久而旧之。

世界上每天都有人离开，也有人出生，战争或是和平，这些似乎和青年没有关系，他带着一颗积极乐观的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日子虽久，可青年的生活却没有一丝变化，不敢顶撞上级，害怕丢了工作，不愿回击同事，只是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幼稚，唯独自己成熟。

公司对面有间小餐厅，消费颇贵，味道倒是不赖，青年只光顾过几次，偶尔加班时过去吃饭，图个方便。

青年的吃饭方式令旁人惊叹，服务员每次都为他多准备一个盘子，他将菜叶从碗里挑出，整齐排列在盘子里，再夹之品尝。

同事喃喃细语：好一个奇怪的人……

那奇怪的人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低头继续挑菜。

久而旧之

几年后，青年从小职员变成了部门管事，比之前说话的机会多了，却比之前说的话少了。他有时闷闷不乐，一个人站在楼顶的天台上，接受冷风的吹袭，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

某日，上级交给青年一紧急任务，青年连夜加班完成工作，赢得上级赞许，被评为“优秀员工楷模”，青年既紧张又开心，他怕自己能力不够，又开心能被上级认可。

过了两年，青年从部门管事被提拔到部门副经理，同事过来热烈祝贺，上级也送来祝福，青年被人围在中间，吵闹着起哄请吃饭。

青年点头答应，请同事吃完晚餐已深夜十一点，多喝了两杯酒，走起路来踉踉跄跄，街巷处遇一小偷，青年被推倒在地，钱财被搜刮干净，巷口的冷风钻进衣袖，吹醒了趴在地上的青年。

起身回到家，喟叹今夜难眠。世上有那么多人，恰巧被偷的就是自己。

部门经理的工作让青年吃不消，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慢，每一天都很难熬，青年的脸上多了几条岁月留下的皱纹，略显沧桑。

公司来了几个新成员，青年虽工作繁忙却热情相助，帮他们安排办公桌，帮他们找材料，其实这些都用不着他来做，可是他却愿意去做，青年的耐心指导，让其中一成员甚是感激。

某日员工聚餐，上级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饭，青年这些年来的表现被上级当成课文讲给新员工听，有人夸奖他上进，有人佩服他拼命，有人则沉默不语。

饭后聚在一起聊天，唯独青年端起酒杯畅饮，他似乎忘记了近日来工作上的压力，也似乎对身旁的人放松了警惕。

那天，他说了很多话，真或假任由听者评判。

一周后，清晨刚上班，他便辞职了，准确来说，是被炒鱿鱼了。

青年漫不经心地走在街头，抱着的纸箱里有一张被风吹起的纸条，上面写着：做真实的自己，才不会久而旧之。

青年明白了。

抬头看见旭日东升，他如释重负，仿佛看见了刚进公司的自己，到处碰壁，却从未放弃。

低头看见了久而旧之的心，他告诉自己，要记得慢慢前进，峰与谷并不重要，只要在路上，就永远不算晚。

菹莳枼

2017.4.1

做不到满口真心，却从未骗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