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悲痛和无奈之下,母亲准备去找大姨和二姨。
赶到徐家汇,邻居大妈告诉她,大姨夫在上海交大也被打成了右派,已经带着全家到江西接受劳功改造去了。
母亲心里一沉,不知道大姐一家在那边咋样?
坐车到了陆家浜,二姨在纺织厂上班,二姨夫在钢厂参加职工批斗会去了,都不在家。
好心的邻居端茶递水,接待了他们母子俩。
一直到傍晚,二姨才下班回来,姊妹俩一见面,就抱着哭成一团。

从二姨那里,母亲才知道姥姥去世的详情。
原来那块地方已被政府征用,姥姥拿着政府的补贴跟着大姨他们过,大姨夫对老人很孝顺,一日子过得很和美。
大姨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已上初中,还有一个小学三年级,最小的也已经五岁了。
一场运动把大姨夫打成了右派,大姨也受了牵连。
姥姥先是没了小囡囡,接着又没了房产,现在又是她无法理解的运动。
老人禁不起这一个个打击,半年前就去世了。
去世前抓着二姨夫的手说,还是工人好,啥也不怕,这三姊妹,你多担待一点,唉,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又犟又倔的小囡囡……

母亲听到这里,忍不住泪如雨下,妈妈啊,都是我不好啊!
智英站在一旁看妈妈哭,他也哭上了。
二姨劝住母子俩,问及母亲家中详细情况,母亲才一五一十的道来。
二姨也说了她自己的情况,你二姐夫是一个普通的炼钢工人,文化不多,嫌我这么多年了,没给他生半个子,动不动就拿我撒气。
唉,也怪我自己不争气。
姐妹俩互相劝着的时候,二姨夫从外面回来了。

他先是抱起了智英,在他的脸蛋上猛亲,胡茬扎得智英差点哭出来。
母亲看着他对孩子这样亲,一个念头就坚定下来了:把智英交给他们,免得孩子受他父亲牵累,受人欺负。
那天晚上母亲就把这事说了出来,二姨夫高兴得直搓手,二姨也一个劲地让妹妹放心。
他们会好好待他的,智英当晚吃过饭就跟二姨睡在一起。
一路的颠簸,孩子早就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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