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小说||汉江之恋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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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困难时期,母亲靠着从姥姥那里继承来的精明能干,把紧巴巴的日子安排得井井有条。

随着中苏关系越来越紧张,一些苏联专家开始从中国各地撤回,重大的建设工程计划暂时搁浅。

父亲一天天地闲下来。没过两年,母亲又怀孕了,六五年春天,生下了二哥蔡智雄。

二哥还不到两岁的时候,轰轰烈烈的运动就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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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因为祖父的历史问题又一次被打成右派。一夜之间,父亲的周围出现了一大批右派分子。

他们先是作深刻自我批评,父亲生性耿直,在对待祖父的问题上据理以争,结果被当作典型,开会批斗,四处游街。

大哥在学校被老师和同学当作“黑五类”,挨打受欺负。

每次放学回来,不是书或者书包被撕破,就是衣服脸蛋上全是灰,一头扑在祖母怀里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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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因此事牵连而没有了工作，一家人的生活不久就陷入困顿之中。

一天夜里,几个造反派砸开父亲的家门,把一个整洁的家翻了个底朝天。

造反派把父亲上大学时积藏的书籍资料和家里的珍藏的照片全部没收。

祖母靠在墙角紧紧抱看大哥,母亲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夺回那些过去和姥姥的合照,却被造反派中的打手一顿拳打脚踢。

母亲病倒在床上,孩子们哭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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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后半夜踉踉跄跄地回来了,他被造反派剃成了阴阳头,整个人精神萎顿,容颜憔悴。

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听着母亲断断续续的哭诉,一家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年迈的祖母受不了这番惊吓,身体每况愈下,不久就故去了。

办完了祖母的丧事之后,母亲决定回一趟上海,把大哥蔡智英交给姥姥抚养。

等母亲回到上海故地,发现那间老宅已不复存在,一幢商业大楼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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