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打过仗么?就是那种分派别,几个人一国,另几个另一国,然后互相拿着树丫子甩来甩去。在幼小的世界观里,只有你跟我一国,我们才有共同语言,才能玩到一起,分享收获。虽然没有学过什么家,国,天下的观念,但从小就有的归属感是不可磨灭的,大概这就是人类是群居动物,需别人的认可的天性使然。所以,由此来看历史上这些打来打去的各个派系,种族,国家,诸侯,似乎就很好理解了。
但在吕思勉的《中国通史》中,还是发现一个突兀的称谓屡见不鲜:
“自五胡乱华依赖,鲜卑纷纷侵入中国”
“突厥狃于南北朝末年的积习,求索无厌。中国不能满其欲,则拥护高齐的遗族和中国为难”
“隋文帝时代,中国政局,确是好转了的”
“849年,中国遂克复河,湟”………………
如不细看,粗粗读来,没有任何奇怪,可放弃一些现在既有的观点,就会发现很有趣的现象:“中国”这个称谓,似乎并不是从古至今就存在的。中华民族这个概念也似乎是从清末民初才开始盛行的。因此,在叙述古代史的过程中就出现“中国”似乎有点不妥,但抛开文本,从本书的写作背景来看,此书成书于抗日战争时期,是用作大学教学所作。结合战争和大学需求来看,这个称谓就显得非常贴合当下要求。在一个需要万众一心,齐力抗日年代,又是对着最有朝气的未来一代,势必要加强中国这一整体观念的输入。这是吕思勉作为史学大师的另一个责任,治学严谨之外又能对现世有教化,彰显功力。只是我们现代再读这一段段文字时,既不能不看到这些字里行间的作者心血,又不能不将其联系当下而有所得。
在小学读书的时候,关系较好的一般是同村的几位小伙伴,再大点,读大学之后,只要是一个省的就会相互比较近,再者,出国就会有不同的国家团。这是个可以进行类比的设定:如果国家与民族的认同感也是基于团体的话,那在《三体》中,地球整体就是我们的“想象的共同体”;在《基地三部曲》,银河就是我们的共同体。所以环境改变人生,这是很有道理的哲学和社会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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