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刚写了一篇童年时光|钓虾小记,可能有人会奇怪,为什么这次的动词不是“钓”,也不是“抓”,而是“掏”呢?
“掏”字,度娘给的含义有两个层面,一是用手或工具伸进物体的口,把东西弄出来;二是挖的意思。我在这里取的是第一层意思,也就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把东西弄出来。
“抓”的含义是手指聚拢,使物体固定在手中,它少了对那种封闭空间的探索,以及由此带来的不确定性所造成情绪的变化。况且,在抓螃蟹之前,还得将手伸进洞里摸索一番。
“钓”就是用钓饵诱鱼或其他水生动物上钩,这里强调捕捉的动作,也就是工具的使用。而掏螃蟹直接上手,去和螃蟹斗智斗勇,无须想些花里胡哨的招式。
我们村大体呈盆地地形,四周被连绵起伏的山给层层围住。当然,有出山口的哈,交通还是相对不方便,不过正常出行还是OK的。我们村房屋聚集点离山脚有一定距离,本来南方夏季就多雨,加上地势低洼,村外围的小湖、小溪非常多。
我们村那条住满螃蟹的小溪,就处在村子南侧最外围,它像一条丝带般将邻近的几个村落缠绕在一起。小溪向内的一侧一般都是细长的田垄,上面种了细颈豇豆、黄瓜、西红柿…紧挨着田垄的就是大块的稻田。
有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水,田垄上是自然成熟的蔬果。紧靠着田垄的是大片抛荒的稻田,上面还有几颗枯朽的大圆木。沿着稻田东面的缓坡上是一排高大笔直的杨树林,正好挡住了夏日毒辣阳光的侵袭。
这么理想的一个夏日玩乐之地,我们这帮小皮孩自是不能放过。有一日,如往常一样在稻田里翻跟斗、过家家、骑树…玩累后,我们来到小溪边的大理石板上,把双手浸在冰凉的溪水中,捋水,感受水流的动感。
忽然,随着水流飘到手上几个红色不明物。在水里浮动着它们曼妙的身姿。为了近距离的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我们鞠一捧清水,任其在指尖溜走,最后就留下来这几只小家伙。
没有了溪水的庇护,它们在我的掌心横着爬动起来,全身呈透亮的珊瑚红,那细密的钳子触得手心直痒痒,没错,那就是螃蟹的幼崽。因为怕它们逃走了,我们把手掌蜷成了一个空心拳。
令人难受的是,没过一会儿,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好不容易激起了我们的好奇心,哪敢罢休。顺着水流的方向,我们尝试搬开水流中的大石块,喔,有大螃蟹。我们大声一呼,螃蟹自是落荒而逃。
跟着它们的脚步,抓是抓不到了,看到它们跑到了溪流侧壁的泥土洞穴里。那些洞穴一般比溪水高几公分,棒球口径大小,刚容得下去一只手。
这只螃蟹怕是抓不到了,溪水流的太急,河道太宽,没有落脚的地方。既然这地抓不了了,那就顺着河流往上游走。上游的河道慢慢变窄了,水流也慢了,侧壁上的洞穴反倒更多了。
当时也没多想,心里就惦记着螃蟹。直接空手就伸进了那密不透风,黑黢黢的洞里。刚入洞口时,手一般呈半握状,而后随着洞穴的走势来扭动自己的手掌。站岸上的小伙伴一直在哪喊,里面有螃蟹吗…
待手臂肱三头那块贴着洞口时,手掌总算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了,应该差不离了。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呈钳子状,摸索着螃蟹后背部硬壳两侧,紧紧扣住,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来。抓到啦,抓到啦,一个中型的公螃蟹。
这一下就提振了士气,而后将手伸入了下一个洞穴,这回没有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直捣黄龙。可是把螃蟹给小瞧了,“虾兵蟹将”也不是这么好惹的。哎呦呦、哎呦呦,痛死啦、痛死啦。我这一叫唤,岸上的小伙伴也紧张起来了。
我的手被螃蟹的大钳子夹住了,先别着急。哪能不急啊,我使劲的往回收手,它反倒夹的更紧了。啊,痛,这回的声音直哆嗦。别动,你越拉它夹的越紧,别动,一个小伙伴说到。
这时才尝试去镇静下来,不动、我不动。螃蟹老儿,求求你,别在夹我了,我不动了,还不行吗!因为它的洞穴深处有一半沉在水里,我被夹着的手随着它的钳子一起浸入到水中,差不多僵持、停顿了10秒左右,它的钳子终于松了,我的手立马了出来。
大拇指被夹了个大红印子,就此回去,那想多了,都知道怎么对付螃蟹了,那更是越挫越勇了。最后掏了十来个,这才尽兴。走,回家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旁经过的大人看到我们抓的螃蟹,面露难色的呵斥到,好大个胆子啊,碰到蛇了么办。谁家的娃子啊,告你大人去。没蛇啵、没蛇啵,我爸爸妈妈也没在屋,随便告。我们几个小皮孩一边嘚瑟,一边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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