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们前世相忘于江湖,而今生相逢,能否似曾相识?
鱼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然而这个世界里可还有大道吗?于是我们心中对道的渴慕,落于笔墨,成了诗歌。
有一天,在简书上,读到了彼此的文字,便忍不住和诗了。
那天晚上读到一道兄的诗,忍不住和诗一首。接着便有恺然兄来和。这一来二去,有了不少惬意贴心的诗。
唱和诗在一道兄的《妄图做个诗人12Ⅰ蒲松龄》。
所以我们是相濡以墨的。不曾相逢,心似旧识。
隔着手机,自是嗅不到墨香。但书读久了,墨香也就融入了思想,诗句吟来,唇舌间似有墨香了。
古代诗人多有诗歌唱和。例如苏轼苏辙数十年唱和诗不断。《广韵》“和”指“声相应”,故而和诗,大多须步倡者原韵。有人以中唐为分界,以中唐之前诗歌唱和的特点为“和意不和韵”。
清贺裳《载酒园诗话》说:“古人和意不和韵,故篇什多佳”。若为韵所束缚,牵强了意,自是不行的。若是心意相通,又得韵相和,岂不更妙?
记得有诗唱和那晚,天凉,有秋风雨。这样的夜,来说蒲松龄与聊斋,却没有鬼与狐,只是人心中的感伤。
牵牛花犹在藤蔓上,人间确已秋凉。松烟墨轻研尽好时光,倦了更觉夜长。
万物春生夏长,然后在秋日里挣扎。不曾盛开的寒木有彤叶宛如繁华,骤雨打落朽枝,折断牵挂。
大地欲起身拥抱昏暗的朝阳,山影是他畸形的脊梁。我将写秃的毛笔葬于泥下,祈安息以作报答。
人便是在挣扎里求生,而这秋意里,都是挣扎的蕴味。
我们越是在泥沼里挣扎,便越是往深处沉。尘世的枷锁,是这黏人的泥,在每一次扑打时,沾上他人的衣,于是有了因果。
曾有人对我说,他从学生时代就在想,也许这世间的某个角落,会有一个女孩,不染世间尘俗,过着读诗书、早睡早起、将善意带给身边的人的生活。她未入佛门,却心生菩提,她行走红尘,却心在修行。
但他以为这样的人只在故事里,或者画里,直到与我相遇,他才知道,这样的女孩,原来叫做小猪。
只是我并不是这样的女孩。每天在俗世里疲于奔命,挣扎着,求生。
秋意就只在这挣扎里,尘世才是这烂泥。谢你以一世包容、我在泥潭里无助的躁动。
若余生只是回忆,回忆里却都是你。心是落叶满地,你可是来世的种子?

有一天,我也会在人前,说该说的话。那,那些不该说的话,又该说给谁听?
谎话告慰陌生人,真话伤着自己。话憋久了,就是胸中块垒。
做戏很累,也很有趣。做戏有趣,也很累。也许人一生,是做戏过来的。这做人,可是做戏么?
许多人往往是自己的提线木偶,把岁月过成一幕幕牵丝戏。
老家的牵丝戏种,唤作铺盖戏的,如今早已湮没于历史长河了。
小时候,喜欢拿着搅搅糖,听铺盖戏。铺盖戏也叫扁担戏。
"扁担戏",又叫五指木偶戏,为我国三大木偶戏剧种之一,具有独特的艺术性:一副扁担一台戏,一人演戏百人看。
卖艺的一根儿担担儿,挑起所有的东西。然后搭个架架儿,耍木偶。弹唱做戏,就只靠他个人了。
他们喜欢捞个高板凳儿,坐到戏架架儿后头,然后拿一床铺盖把个人瓮到起。木偶儿都在洗脚盆那么大的空间耍。
所以说喃,铺盖戏的世界,就是一个洗脚盆那么大。世界在耍木偶儿的人眼中,也只有洗脚盆那么大。
其实小的时候,听不懂戏,更看不来热闹。就觉得一个人一天都可以躲在被子里,该是多么安全。小时候知道世界很大,大得让自己没有心思去流浪。
然而一床被子捂不住流年似水,两毛钱的发卡绾不住青丝渐长。情与爱终在西皮与二黄里咿呀,流云水袖一甩,便是离家远游的潇洒。
我终没能成为铺盖里的艺人。母亲说,女孩子的肩怎挑得起一个戏班,我便只得穿上青衣。那些曾经看傀儡的孩子,长大后,看草台上的我。
那时酒家烤米酒,酒香十里入炊烟。如今食用酒精,兑上香精和水,搅和搅和,就好。
那时慢,慢得“我爱你”三个字,说完要用一辈子。
现在快,快得让人还没活过,就已经死去。
那时的岁月里,有家,有梦,有彼此,也不分彼此。现在什么都可以有,其实什么都没有。
曾有人反问我:现在还有什么人会真正一无所有呢?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人、一桩事或是一件物,若失去了,那么其他的拥有便都失去了意义。这可以是梦想,是爱情,是癖好,或是生命。
有一天,我们在人海中擦肩而过,或许会驻足、回眸、相视一笑,再各奔东西。有一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或许一抬头,相视一笑,便可以笑过这一生一世。
就这样在世间走过。多年后这些诗都会灰飞烟灭,无人再看。可是在我们的世界里,它存在过,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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