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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陪你了——致我一开始就要结束的爱情

不能陪你了——致我一开始就要结束的爱情

作者: 郑式笔初 | 来源:发表于2024-03-30 02:36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遇见你,是在文理分班的高二。

高一即将结束的时候,高一班主任找我谈过话,问我读文科还是理科,那时我毫不犹豫的说文科,班主任很高兴:

“那正好,我到时也是带文科班,那就继续留在我们班吧。”

立马微笑着对班主任说:

“非常乐意!”

可到了高二报到时,发现只有我和另外一个男生林胜被分到了文科四班,其余读文科的高一同学,都留在原班主任带的文科一班。带着伤心与打击,立马跑去办公室找了原班主任,略到哭腔,对班主任说到:

“老师,我们不是说好了,到时还在您的班级吗?怎么我和林胜都被分到了四班?”

原班主任带点惋惜之情说:

“我也很想你继续留在我的班级,但是,学校的安排,我也没有办法改变,只能祝你在新班级,好好学习,与新同学新老师相处愉快。我们文科教室彼此离得近,课间时间也可以随时回来看看大家与我嘛。”

也许,命运的齿轮从文理分科这天开始就运转了吧。

那时,带着失落之情以及内心的伤感,回到了新班级。

新班级新成员,总是离不开自我介绍。也就是在这个上台自我介绍,让我看到了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帅气,瘦高,挺拔,表情略冷。

原来他叫高阳啊。

后面选拔班干部上,大家都是彼此陌生,没有通过选举的方式,新班主任直接任命,我——乔欣羽被点名成为了班长。

后面到文科一班找同学玩,聊天中得知, 郑莹被任命为他们班的班长了。郑莹是县城本地的,走读生,各方面都很优秀,沉稳,办事干练,且普通话超级标准,那时我就很喜欢与她待一起,听她讲话。而我是属于那种活泼性格,爱笑,又喜欢与人分享开心的事情,责任心强。也许,因为每班班干部上的安排,原班主任更为看中郑莹,但是又不想埋没我的一腔责任心,才忍痛割爱,将我留给了其他班级了吧。谁让我初中时,集多种职务于一身呢,比如校学生会主席,班长,学习委员,团支书等。

想通了,可能算是明白了原班主任的一番苦心,那就放下心来,在新班级与新同学新老师好好相处,努力学习吧。

作为寄宿生,有了新的舍友,可以互相陪伴以及学习。

学习之余,也会互相交流八卦,而我这种性格,当然也喜欢这种,自然就喜欢听她们分享的一些事情,比如谁是班花班草、校花校草之类的。我们现在班级的那看着高冷的高阳自然也上榜了。

哪有女孩不思春的?也许那时就悄悄留意起了他。

后来发现,除了跟班级几个打篮球的男生,还有就是其他班级的几个同样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会有些交流外,其他时间的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尤其女生近前,我都担心他会把人冻成冰雕,想想,自己都经不住身子抖了抖,还是算了吧。

想想就好,千万别有太多交集。

到了高三开学时,准备冲刺自己心仪的H大,也是爸妈一直期待我能考上的大学,就向班主任提出了辞去班长职务的要求,并说明了原因,建议班主任选个男生来当班长。后面通过选举,杨泽成当选了我们班高三学年的班长。杨泽成办事老练,学习在年段也是名列前茅,发挥正常的话,对于排名靠前的一些名牌大学,并没有太大难度。

而我在学习上还是有一定薄弱的地方的,离那所大学录取分数有一定的差距,所以,在这一年,必须全力以赴。

高中的紧张生活,就这么一成不变的各种上课,考试中走到了高考的那两天。

自己平时虽然活泼爱笑,但到了这种场面,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还是说自己对于考试用脑过度,总之,第二天上午英语科目考完,中午吃饭自己就已经没有了什么胃口,逼着自己硬塞了两口饭,以便应对下午最后一场文综考试。

文综考完出来,跟舍友到食堂扒了几口饭,就借口要散步消食走开了。然后走到学校花园僻静角落,扶住一棵树,弯腰在那边吐了起来。我想那时脸色应该苍白了不少,大概真的是考试压力以及用脑过度了吧。

一手扶着树,低头喘气之时,一瓶水递到了眼前。抬头往上看去,高阳正朝我伸手拿着一瓶水要递给我。勉强冲他挤出笑容,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有些好奇他这个时间怎么还在学校,于是出声询问得知,他是约了几个男生打球,学校花园离篮球场不远,等人期间,正好看到我朝花园这边走,听到呕吐声,就过来看看。原来冰冷的他还会关心人啊。

后面一段时间,报考志愿,等待录取结果。

放榜得知自己终于被Q市的重点大学H大录取了,欣慰中,也红了眼。

看班级喜报时,发现另外一个男生林宏与我同一个大学但不同专业,而高阳则被Y大录取,居然与我的大学同在一个城市。 Q市不算大,看地图我们两所大学离得并不十分远。

初入大学,能在同一个城市的高中同学,本就十分难得,所以,那时林宏时常会叫上我一起到高洋的大学参观,或者高阳来我们大学参观,并一起在彼此的大学食堂用餐。更多时候是林宏与高阳聊天,我只是笑笑看着他们聊天,并不过多参与。

有时,我会利用课余时间做一些家教,以及在学校图书馆勤工俭学,并不总能参加他们的聚会。不过当高阳看到我出现时,总能在他冰冷的脸上看到一丝隐隐的喜色,只是太过细微,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其实以前高中时,我就知道自己与高阳的家境相差太大了,他家境富裕,父母疼爱,兄友弟恭。

而我却极少向人提及自己的一些情况,毕竟也剩下我一个人了,爱我的爸妈都不在了,只因一场交通意外带走了他们,彼时自己刚进入初中。虽然获得的赔偿足够支撑我读完大学以及生活费,但我不能让自己有时间闲下来一人独处,否则思念之情就会一点一点泛滥,悲伤成河,不能自已,为了避免过度沉溺过去,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我给很多人,包括多年同学的印象就是活泼、爱笑、爱分享。其实我的内心很孤独,渴望一份温暖,但又怕被温暖灼伤。

通常这样的性格的人,总会是比较敏感的,所以高阳的那一丝细微的变化,我是知道的。

所以后面,我会经常推脱自己有事忙,不能再参与我们高中聚会了,你们男生就多交流交流吧,毕竟共同话题也多。

大学四年,自己就这么在各种兼职以及勤工俭学中度过了,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书。

后面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带着为数不多的物品,就奔赴了离大学很远的F省的经济特区X市,就是想感受下有山有海有桥的海岛城市的魅力。

通过自己的文凭,很快入职了一家不错的公司,薪资不错,双休。

某个周六,意外接到了一通电话,接通时,电话另一头居然是高阳。他告诉我他也在X市,明天在某个地方,在X市的高中同学会小聚一下,到时过来参加吧,班长泽辰组织的。也是,读大学时,大家天南海北的,现在有机会总要去见见老同学们。

第二天,稍微打扮了下,化了点淡妆就出门赶往聚会地点。果真见到了不少的高中同学,一些男生女生,习惯叫我老班长。

男生很热情的与我打了招呼,我也很高兴地回应了他们。几个女生见到我,就围了过来,都说我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精致了不少,说不定现在都是我们班的班花了,怎么当时高中时就没有发现你有这等盛世容颜呢,也许~或许~大概是高中统一的校服穿着打扮遮住你的美。

叽叽喳喳的说着,我也开心地与这些姐们打成一片,热烈聊着。

高阳因为要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到得晚了一些,当见到我时,感觉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了惊艳的神采。

久别重逢,饭桌上依旧热烈,大家都各自分享着大学的事情,也说着各自工作的事情。这等场面,大家都免不了喝些酒。我酒量一般,一杯下去已然微醺,而男生们则很容易几杯酒下肚加深彼此间的同学之谊。

离别之时,高阳看着我,提出送我回家,我找了个借口,委婉拒绝了。

之后,他多次联系我,找着各种借口接近我。有时打着班长名义,有时让其他某个同学邀约,而中途该同学又借口有事离开,给我们创造独处机会。

如此半年下来,跟他的接触渐渐变多。

有时我真的很想更多的靠近他,只是时不时的恶心,腹部不适,以及乏力,身形又日渐消瘦,加之工作量日渐增多,以致于我一直以为以上的症状是不按时吃饭,工作压力大导致的。这些因素综合下,让我有了渴望,渴望他的依靠。

后面的接触相处中,高阳发现了我的一些改变,有了愿意向他依靠,并逐渐向他敞开心扉的感觉。他的冰冷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表情,笑容也多了起来。

可某天,我在办公室因胃部痛到晕倒,被同事送到了医院。各种检查之下,医生还是发现了我胃部的一些不同寻常之处,也经过病理切片组织诊断。后面在医生各种暗示下,让我联系家人去找他单独面谈时,我隐约猜到了严重性。

在坦白自己的家庭情况后,让医生可以不用任何保留,告诉我真实情况即可。

医生说出口的瞬间,晴天霹雳!竟是自己得了胃癌,中晚期,已有扩散,治愈希望渺茫,所剩时间也不多,保守估计不超过三个月。

得知这一结果失神了很久,缓过来后,又觉得自己一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到了高阳,如果我走了,高阳会不会伤心呢?我一再告诫医生,如果有外人问起我的病情,请务必告诉他我只是得了胃病。

高阳不知从什么途径知道了我的突发情况,第二天便匆忙慌张地赶到了我所在的病房。望着他那极为担心又有点后怕的神情,我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及不舍,对他露出微笑,

“只是个胃病,有什么可担心的,大概是自己饮食不规律,工作压力大导致的吧?!休息几天就好了。”

其实,当看到他展现出那对我极为担心的表情时,内心的那点渴望,渴望有他陪着一起走下去,共同面对的念头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但自己终究还是不想拖累他。

公司那边虽然办理了病假休养,但这种情况下,大概率没有机会重回公司了,所以向公司申请了离职。公司领导表达了挽留及关切,但我除了对领导表达感谢之外,只能告之自己的坚定决心。领导见我去意已决,明确表示会为我申领一份补偿金及报销住院费用。

养病的一段时间,高阳每天到医院看我。可自己日渐消瘦,以及医生提出的一些化疗方案,都让我抗拒,觉得人生如此,也是命运如此。

某天与高阳聊天得知,他需要去某个城市出差几天,但又不放心我,准备申请让别人代替他前去,只是这会让他失去一次很好助力职场晋升的机会。我极力劝说他前去,我只是普通胃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安心出差,几天而己,最多一个星期,就会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有巨大助力,多好呀,赶紧准备出差去!

终于说服了他。

他出差的那几天,我办了出院,退租了房子,只收拾了一些衣物,又到银行取了一些现金,然后来到了海边,坐在沙滩上,望着茫茫大海良久,哭了也笑了,然后拔出电话卡扔进了大海。之后坐车回到了老家,到了父母的坟前,告知他们女儿很想很想你们,很快就会来陪你们了。

小时候父母在时,总是念叨着等我考上大学,就带着我去游一趟首都,看看天安门,看看故宫。

现在我一个人来了,走在天安门广场上,登上了天安门城楼,走进了紫禁城——如今的故宫中,只是时不时的腹部疼痛一直伴着我。

之后在某个非正规途径,花高价买了一些安眠药,打车来到了首都的郊外,当路过一片风光秀美之地时,让司机停了车。

付完车费,下了车,矗立在路旁良久,然后慢慢走向了这边山野之地的深处。

在一个山腰的平整石块上,坐了下来,试着躺下也正好可以容纳我整个身躯,重新起身后,望着眼前美景,默默地在心里与这个世界告别着,也在与高阳告别,告别我这辈子即将开始却要马上结束的让我觉得奢望的爱情。

拿出了几日前在酒店写好的遗书,上面交代了自己的籍贯以及详细的老家地址,希望有人发现后,殡仪馆人员能安排火化后,将我骨灰送回老家与父母合葬,现金为相关费用及感谢费。折叠好后,与自己几日前从卡里取出的三万现金用皮筋绑到了一起,放入了自己斜跨的包里。然后拿出了那瓶安眠药,仰头吞了下去,接着躺了下来,等着安眠。

随着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喂,乔欣羽,我的老班长呀,快醒醒,今天高考第一天啊,事关重大,千万别迟到了,赶紧起床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迷糊地睁开双眼,发现此刻双手正拍着床边栏杆的,居然是自己高中同寝室的姐妹。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而且还是高考当天?

来不及过多犹豫,机械麻木地起床梳洗,有点手脚混乱地整理好高考文具以及准考证等,与舍友姐妹们吃过早饭后,互相进行了鼓励,就分开前往各自考场。

对于这年的高考题目,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并没有那时首次高考那样紧张,反而多了一些游刃有余。

当最后一科文综结束,自己吃晚饭后也并没有如上一次一样,跑到学校花园角落呕吐,而是信心满满回到宿舍和姐妹们互相对着答案。

我知道,这次可以到更好的大学读书了,既然知道了高阳会到南方的Q市Y大,那我就不报考那边的H大,报考首都R大吧。

这一次,也许就不会给你困扰了吧,你也就能有更好的人生了。

报名日,带着对新大学新生活的憧憬,站在了R大闻名全国的标志性校园大门这,拿出手机,准备给自己拍张照留念下。

可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进了我的耳膜:

“乔欣羽,真是好巧啊!”

“高~高阳,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你~你不是应该去Y大吗?”我望着手机镜头前出现的带着大大笑脸的高阳,一时语无伦次起来。这冰山怎么这时候会笑了?太诡异了!

“哦,只能说本人这次考太好了,Y大不适合我,觉得还是R大好,听说你报了金融专业,好巧啊,我也是。”(本文完)

至于高阳,这又是另外一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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