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深盟高誓。未把红绳系。
抵死相怀金阁里。第一伤心女子。
浅情埋没天涯。韶光催尽朱砂。
料想新来词客,定题旧日卢家。
东邪
清明后,谷雨,晴。
薄云万里,日光倾城。
赵家庄于此日正逢赶集,九街纵横,人潮涌动,中有江湖浪子,亦有文人骚客,但更多的仍是一干平凡百姓。
街面上有家名为忘机楼的酒家生意最好:酒称扫愁帚,又称钓诗钩,自古以来无论浪子、词客,于潦倒落拓时都缺它不可,而得志时,更不能没有它的陪伴,仿佛有了它,过去的酸辛才能得到见证。
忘机楼开业至今,不愈三月,但生意十分红火,楼中无其余酒色,惟镇楼的不过一寻常女儿红而已。
女儿红:江南某地人女儿出嫁时,所款待亲朋好友时所饮的酒。
晚春尚有余寒,此酒仍能作兴。
忘机楼的掌柜,是一位女子,酒量颇豪,人又温婉,年岁在三十出头,并未嫁娶,故追慕者亦有不少。
虽称忘机楼,但这只是一家店面,褐色的板门,已然大开,长约一丈的红木制桌案,挡于店门前,案上是各类饮酒的酒器,以及一把舀酒的勺子。
于左边墙上,摆着数口大缸,圆木板儿盖着,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酒气。
最里的墙上,有一张大柜子,中陈列着二十四罐女儿红。
……
正逢薄晚,清风微荡,吹拂着女掌柜鬓边的几缕白丝,那一双柔弱中透露出的点点坚毅的眼神,任十年光阴也未曾改变。
一位也似已近中年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位小厮呼喝着道:“都闪开,闪开!都活腻歪了么!”接着将一旁欲打酒的散客通通推开。
这位中年男人的眉眼间犹带着一丝狡黠的风流,一身纨绔的打扮,想来便是有财有势的地主家。
他走近忘机楼摆放着酒器的木案前,双手用力拍了下去,只听得“piang”的一声,酒器散落了一地。
他大声地对着女掌柜道:“秀秀,妳还是不肯嫁给我么?”只听得哈哈哈哈一声长笑:“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我是如何对待妳的,妳便总也不清楚么?”
小厮们也冲了上来嚷嚷道:“对呀,余小姐,妳也太不识抬举了!”
在一刹间,风声乍起,凌厉的一巴掌,已然呼在了那两个小厮脸上,只疼得他们呜哇呜哇大叫,才听见那中年男人对那二小厮说道:“你们吼啥子吼喔!这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
案前的女掌柜,脸色却丝毫不改,只一声轻轻的冷笑:“哼。”随后移步舀了一勺子女儿红一饮而尽,慨然道:“张志远,你仍是不放过我么?那好!今儿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说时迟,那时快,随后她便从案下抽出了一把三尺长的乌铁斩马刀,急电似的挥向了张志远的脖子。
只听得哐当一声,一人无中生有,从一旁闪现出来,硬生生的将一把四尺长的寒光剑,挡在了刀刃上。顿时火花四溅。
那一人,依旧是布衣模样,只是那神情,那般的剑眉星眸,总叫人忘不了。
张志远吓得目瞪口呆,仿佛时间停滞,定作木人。
女掌柜,一刀劈来,望见那一双眼睛,只觉浑身无力,欲倒不能,只惘然似地对那一人道:“是你…”,这两个字,想是已饱含了这十年的相思之苦。
赵柄义这才放下剑来,苦笑道:“秀秀小姐,别来无恙?”
而女掌柜手中的刀,可未曾放下,只忽然一个提纵,一脚踩于木案上一个借力,一记力劈华山,便往赵柄义头上砍去。
猛然间,只近一个毫发的距离,赵柄义双手合十,夹着了那柄乌铁刀。
眼睛里透露出了一丝凄凉,接着,他松开了双手。
余秀秀急忙收力,扑跌倒在了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
赵柄义,见此情景,想要上前扶起她来,却又恐怕她会越哭越大声,左右不是,深情地望着她,也似呆成了一个木头人。
此时,张志远才缓和了过来,急忙上去想要扶她起来,双手正要掺上,却只见余秀秀,一个摆手挥开,抽泣哽咽着道:“让他来!”
张志远亦被这一摆手挥开扑在地上。
赵柄义犹豫了一下,才渐渐上前蹲在了秀秀小姐前面,双手捧起了她哭得已经憔悴而又可人的脸庞,轻声道:“秀秀…我回来了。”
余秀秀的脸上早已被泪痕浸湿,抬头深情望着赵柄义,无助地哽咽道:“你个负心人!”
赵柄义惨笑道:“秀秀小姐,我未尝负妳,是妳一直认为我负的妳,我若负了妳,这时,又岂会来寻妳?”
余秀秀破涕一笑,道:“我不管!你就是个负心人!”
待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张志远,已自然急火攻心,一把扭住赵柄义的脖子,往那青石地砖上按了下去……
张志远一边使力,一边向那二小厮呼喝着道:“可别来掺合本公子的事儿!老子要和他单挑!”
……
预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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