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二点多,我下班回宿舍,在朋友圈发了涂指甲油的照片,死党却告诉我一个震惊的消息:大学同学,27岁,在德国过劳死,在睡梦中去世了,而女朋友就躺在他身旁。
PINK!她说,昨天一整天她都在恍惚中渡过,哭了一整晚。
我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在睡梦中也算是一个好的方式。
她:这对他来说从来不是解脱。他生活的那么努力,世界怎么这么残忍。
我:你我都知道残忍,却还要睁着眼往前冲。
她问:你的抑郁症好了些吗?
我反问:你的呢?
她:药没了,不想吃,不吃又没办法集中精力,没法工作。
我:我也停了药了,不想吃,因为病因不在身体,在心里。除了自己,没有任何能能够治愈我。
她:我和我妈吵了一架,我妈催我结婚生孩子。我说我不想生,我不想变成你,我也不愿我的孩子变成我。
我:有点扎心了。
她:生活太艰辛,如果提供不了非常好的条件,我真的不愿意她来到世上。
我:我们心态都不对,结婚生孩子都要有点冲动精神,但我们总是要理性对待,所以不可能有答案。
她:没办法,我们不理性,谁会替我们扛呢?
我:没有人,没有人理解我们,甚至觉得我们怪异。明明那么悲观,却活的那么努力。
她:可悲的世界,我们看的清清楚楚。
我:这中间的抗争,根本不是和外界的抗争,而是跟自己在较劲。赢了也是输了,输了也是输了。
她:真希望自己看不清楚。
我:难得糊涂。其实我越努力,越害怕。本质上来说,我是一个简单的人,越努力工作,要接触和处理的世俗讨厌的事情就越过,到不担心自己处理不好。
她: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我:顶多吃几次亏罢了,我们对自己下得去手。
她:我们都是舍得的人。
我:但是,就是说,你能看到自己在工作上追求的东西,到最后,可能会给你带来痛苦。所以,我怕,想逃,但是世界不允许我逃。
她:不想有下辈子。
我:我连死了以后,都不想留下任何东西。
她:其实,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装傻充愣不去面对。
我:逃不掉的,会有个阵痛期,过了也就过了。不过它一直在哪里,还是难受。
她:我们都对自己够狠,舍得自己。
我:有舍才有得,我就祈祷,最后能给我内心留一片纯粹的地方,其他,尽管拿走。活着是侥幸,当然要努力。
也是刚好这个时候,我一个朋友跟我说他之前侥幸逃命的两次事故:一次是2016年6月25日矿里一个装满矸石的矿车坠井,他就在罐笼内,自由落体4吨的冲击力,砸在376米的罐笼上,他毫发无伤,是全国同类型事故里的奇迹。一次是他做副队长时带队下井处理瓦斯,工作服被划伤20厘米的扣子,他连胳膊也没有受伤。
两次经历听的我胆战心惊,他说从那以后他就随便了,只想活的纯粹一点。
但是紧接着,他又跟我抱怨,领导把工作压过来给他,工作弄的他都烦死了。
我说该撂挑子撂挑子,不干了。
他说他经历了,心太累。
聊完以后,我久久不能睡。昨天晚上,我看古希腊《亡灵书》看到了凌晨四点多。
古希腊人对重生的渴望充满在他们的文化中,哪些写满铭文的裹尸布,刻满铭文的棺材,和棺椁上刻画的大眼睛,无一不预示着他们希望死后摆脱躯体的束缚,巴(古希腊把人的组成分成很多部分,包括躯体、巴、影子、名字等,而巴就类似于灵魂的存在)可以自由穿越在人间和冥间,可以自由的与神对话,可以乘坐着太阳车翱翔。
生命中充满阳光和取之不尽的食物,有甘甜的泉水可以享用。这个愿望多么的简单而美丽呀!
而现在,这个世界被科技改造,1秒钟消息可以传播全球,世界分分绕绕,文明却跟不上科技的进步,被迫淘汰。人的心都已经干涸,再过一百年,文明恐怕就要消亡了。
我望着这个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世界,顿时觉得一阵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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