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安装热水器的师傅和我聊起他遇到的一个顾客,开口便说那个女的简直像是有神经病。
女顾客给他打电话说热水器不出热水了,让他去修,他进行了一番检修后发现热水器并没有坏掉,于是就怀疑是不是没有天然气了。女顾客气冲冲的嫌他开厨房柜子,但不看不知道,原来天然气只剩一毛钱了,没有天然气了,怎么能出热水呢?他还没说啥,女顾客就哭了起来。说到这里,师傅问我,“你说她是不是有神经病?!”
我笑了笑说,也许她也有她的委屈吧。
我没觉得这件事情好笑或者怎么样,只有莫名的对那女顾客的心疼。
那个女顾客的反应确实反常,但反常的背后,是不是她已经历了许多委屈与崩溃,而只剩一毛钱的天然气,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记得我曾经作为一个独自生活工作在异地他乡的孕妇,白天一边上着班,一边还要处理着关于结婚、孩子、房子的所有事情。我与另一半是异地,除了语言上的安慰,他一点忙都帮不上。两家的父母,也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来不到身边。我就挺着肚子,一个人在时间夹缝中,处理着大事小事。
那一天,新房子要安置家具,送家具的师傅说第二天周六早上八点送到,当时我住在另一个区,离新家挺远的,虽然想让师傅晚送一会,但我知道,送家具的师傅都是送完一家,赶着去送另一家,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于是我就在本想多睡一会的周六,起了个大早,赶上第一班地铁。下了地铁看时间快八点了,走路要接近二十分钟,为了不让师傅等着耽误他们时间,便顶着雨骑着共享单车赶在师傅之前到了新房。
新房里有着甲醛的味道,我怕影响胎儿,便站在阳台上,无处坐又无处倚靠。本就已经身心疲惫,站了一会就全身无力。无奈回到屋里,空空的房间,我只能倚会墙,再蹲一会,交替着休息无力的双腿和酸软的腰。
外面的雨,稀稀拉拉,屋里的空气,闷热潮湿。等了快一个小时,还没接到家具师傅的电话,我以为因为下雨路上堵,便问师傅到哪了。原来师傅先给别人送家具去了,要12点到。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在电话里很平静的答应着等到十二点。但挂掉电话,没有五秒钟,眼泪就流了出来,接着就是抽搐不断的哭泣。困倦、疲乏、无助、加上孕期反应,夹杂在闷热潮湿并弥漫着甲醛味道的空房间里,那一刻,漫长的一刻,我很崩溃。
我委屈,气不过,打回去电话撂下一句,今天家具不用送了。
如果当时有人看到我的反应,应该也会怀疑我是不是有神经病,其实不用别人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有神经病,就是有抑郁症。
但是,真的是心酸与委屈。那个因为只剩一毛钱天然气而哭泣的女顾客,是不是当时也在经历着孤独与无助,经历着疲惫与坎坷。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或许应该对这个世界,对那些泪水,多一些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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